因为端木斓曦满头的白发,是如此的刺眼……
芙蓉园。
亭子里,寒暄过后,便是正事,宁国夫人摒退左右,所以,只有端木斓曦和宁国夫人两个人。
端木斓曦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形端正,一头白丝垂在身后,与身上的一身黑倒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但是,即便如此,端木斓曦的样貌依旧没有半丝变化。
端着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杯轻抿,亭子里十分安静。
刚提到楼月卿,宁国夫人本还遗憾楼月卿人不在府中端木斓曦无法立刻见到,然而端木斓曦却说了句她见到楼月卿了。
宁国夫人坐在她对面,闻言,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道,“既然卿儿去见过你了,那你也应该见过容郅了吧?”
怪不得容郅那么急着出城,本还有些疑惑,如今算是明白了,这么一来,楼月卿上午时就已经出城去了。
端木斓曦颔首,“嗯!”不止见过了,还打过了!
端木斓曦太过平静,所以,宁国夫人看着她,看不出端木斓曦是何情绪。
但是,不会高兴就是了。
不会高兴就对了,别说端木斓曦,她也高兴不到哪去。
挑挑眉,宁国夫人问道,“看你的这个态度,你不想卿儿和容郅在一起?”
端木斓曦顿了顿,眸色微动,随即,放下手里的茶杯,她抬眸看着宁国夫人,语气肯定的道,“他们不合适!”
哪怕摒弃心中的顾虑,她也不想楼月卿和容郅在一起,不管哪方面,他们都不合适。
其他的暂且不说,可是,单凭他们二人的身份和各自的身体,他们就不该牵扯在一起,若是在一起,要承受的,会更多。
闻言,宁国夫人稍顿片刻,随即,她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不瞒你说,之前,我也这么以为,即使是现在,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只是不过问,可同样的,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卿儿跟容郅有任何牵扯!”
可是,早已牵扯在一起,没有办法了。
如果知道楼月卿回来,会和容郅牵扯不清,甚至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当初就不该让楼月卿回来,哪怕再想,她也忍着就是了。
闻言,端木斓曦嘴角微抿,眸色微暗,似在思索,没有说话。
宁国夫人沉默片刻,有些苦涩道,“不过,话说回来,卿儿的婚事,我是没有权力多加干预的,她若是坚持,我也不会反对,只要她开心便可!”
她虽然一直把楼月卿视作亲女,楼月卿也一直把她当母亲一样,对她尊敬着,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可以控制楼月卿婚姻的权力,这点自知,她还是有的。
端木斓曦一听,看着宁国夫人,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话?”
宁国夫人无奈一笑,看着端木斓曦,目光坦然道,“斓曦,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我也能看出一二,卿儿的来历……并不简单,所以,她的人生,不是我可以干预得了的!”
当年,端木斓曦并未岑透露过楼月卿的任何事情,可她并非那些目光短浅的深宅妇人,所以,看人,也看的更透彻一些。
那个时候,她只有七岁,站在端木斓曦身边,因为病着,所以脸色不好,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静静地站在那里,透过她那双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看到的,是一抹坚韧,还有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沧桑和淡然……
这不该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该有的,她死去的女儿,哪怕生来体弱,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可是,却仍然是孩子心性,可是,当时,在七岁的她眼中,竟看到了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沧桑……
随着楼月卿渐渐长大,虽然她不曾回来,但是宁国夫人却每年都去邯州一趟,楼月卿也会在那个时候在邯州等她,相处之中,宁国夫人发现,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都异于寻常人,言行举止都好似曾受过严格的调教,时刻都给人一种从容淡定的感觉,那样的聪慧,那样的自信,好似洞悉一切……
宁国夫人出身皇家,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一个孩子,年纪那么小,本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究竟为何好似历经半生的沧海桑田,早已了无生趣了一样……
端木斓曦脸色一僵,眼底划过一抹痛色,随即,她看着宁国夫人,沉声道,“她既叫你一声母亲,你便是她的母亲,既然如此,你的女儿你有何干预不得的?以后这样的傻话,莫要再说了!”
“斓曦……”
端木斓曦打断她的话,“瑶,从她叫你一声母亲开始,在她的心里,你就是她的母亲,不是外人!”
所以,宁国夫人的这些顾虑,完全不需要。
宁国夫人闻言,神色一怔,倒是沉默了。
她何尝不知道,楼月卿确实是真心实意将她当成母亲一般尊敬着,她也把楼月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着,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终究……
宁国夫人微微闭眼,重重的呼了口气,这才看着端木斓曦,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斓曦,你能否跟我说一句实话,卿儿的父母如今……”尚安在否……
楼月卿从来没有跟她提到过她的亲人,也不曾提及过她的来历,关于她的所有,她都不曾提及过,仿佛过去都不存在一样……
关于楼月卿的来历,宁国夫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