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沉声道:“如今楼家陷入叛国骂名,你这个时候斩杀吕志,还要处决那么多人,哪怕是他们罪有应得,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这对你和楼家都不利啊……”
确实,如今楼家被一则毫无证据的谣言推上了风口浪尖,在这个时候,楼奕琛都为了避嫌把兵权交给了容郅,然而,楼月卿作为楼家的女儿,非但没有置身事外避嫌,反而一如既往的执掌朝政大权,肆意调兵遣将,如今还做出如此大的动作,传出去,必然引起一番揣测和谩骂声。
那些本就对她诸多不满的无知百姓和军中士兵估计愈发不满了。
楼月卿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过头去,目光缥缈的看着城楼外的一片平原,淡淡的道:“舅舅以为,我不这么做,楼家和我的名声又能好的到哪去?既然已经背负骂名了,多一些少一些又何妨?”
慎王对楼月卿这话,倒是认同,确实,如今楼家和她的名声已然全无,不管做什么,也都是一样的,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
楼月卿接着道:“何况,杀了吕志,也是为了保全皇室颜面,如若他不死,谁知道他会抖出什么惊天秘密?到时候容家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慎王一愣,甚是狐疑:“这是何意?”
楼月卿似笑非笑的看着慎王:“舅舅以为,一个吕志,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干这件事?”
何况,吕志不过是个莽夫,有勇无谋,那么有那么厉害的手段收服那么多人为他所用?不惜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做这等蠢事?
“你的意思是……”
楼月卿道:“吕志是当年皇帝安排到军中的人,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不满于容郅掌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而这一次的事情,是太后和元家做的,至于皇帝,虽然我不知道他参与了多少,但是,没有他的密令,吕志不可能这么做,所以,他绝对是知情的!”
当时元太后还没有病入膏肓,容郅想要除掉元家的事情,元家必然是察觉了,所以,元太后才会让元绍衍离京来办这件事情,为的,不过是最后一搏,只可惜,他们如意算盘打错了,非但没有达成所愿,还把各自最后的一点退路给断了。
闻言,慎王面色沉得厉害,愤声道:“皇帝真是糊涂!”
哪怕兄弟俩再怎么不和,也都是他们楚国内部的争斗,皇帝这样做,和引狼入室有何区别?
楼月卿嗤笑道:“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慎王默然,不错,当年楚璃之战,楚国惨败,皇帝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都清楚。
当年是为了阻止容郅被封太子,如今,是为了阻止容郅继续掌权……
慎王重重一叹,无奈道:“我本以为皇帝是个明事理的,如今看来,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当年你外公就说过,皇上心思诡异目光短浅,不适合做帝王,此言当真是半点错都没有!”
以前,皇帝性格极好,对待朝臣也算是客气有礼,和容郅的雷霆手腕大相庭径,所以,颇受赞誉,如今看来,也是可笑。
他所有的好脾气,主要建立在一切受他控制的基础上,一旦局势脱离他的控制,一旦事情脱离的他的掌控,他必然想尽办法除掉。
就像当初,楼月卿的存在,让容郅脱离了他的掌控,做出了让他不愿见到的事情,他就毫不客气的对楼月卿下手,差点要了楼月卿的命。
还有容郅也一样,以前兄弟俩感情深厚,人人皆知皇帝和摄政王兄弟情深,可如今呢?他已经容不下容郅了。
说到底,也是心胸狭隘,如果这些年不是容郅掌权,楚国的江山还不知道如今成什么样子了。
楼月卿淡笑:“再不适合,他也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八年了!”
皇帝做的这些事情,她至今没有让容郅知道。
慎王缄默,确实,皇帝稳坐皇位将近十年了,可是,却没有为朝廷做过任何事情,还为了一己私欲,做了那么多危害楚国江山的事情。
说到皇帝,楼月卿就觉得恶心,她见过不少道貌岸然的人,可是,都没有哪一个像他一样,让她这般恶心。
沉默片刻,楼月卿转移了话题,继续道:“如今魏国国丧,魏太子是名正言顺的正统嫡出,可是魏国的军权和人脉大半都在景王手里,这场夺嫡之战在所难免,魏国大乱是必然的,所以,这个时候攻打魏国,绝对是事半功倍的,这一次,既然是他们挑起的争端,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吧,不自量力,总是要付出代价才会长记性!”
既然他们喜欢趁火打劫,那么,就让他们也尝一尝,被趁火打劫的滋味,不过这一次,可不只是一个教训。
慎王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个我自是明白的!”
就算没有楼月卿传来的旨意,他也有此打算,五年前魏国大军攻打楚国,当时的楚国极度不稳定,百废待兴,兵力不够,魏国此举本就是打算侵占楚国国土,如若不是容郅足智多谋,和楼奕琛等人领兵击退魏国大军,楚国江山危矣,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接受了魏国的求和降书,可如今,楚国已经没有道理让魏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所以,他一收到魏国皇帝驾崩的消息之后,本来正打算请旨出兵,楼月卿的旨意就送来了,也算是及时。
楼月卿转身,目光认真的看着慎王,然后,微微颔首,语气诚恳的道:“所以,这里的一切就拜托舅舅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