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还是顺从了皇后的话,乖乖地上前去了。
宫长乐虽然知晓皇后这一次是想打亲情牌,可没想到宫子文也会来。也是了,在皇后的心里,宫子文毕竟是她从小都养在身边的,付出的心血也不少,况且,孩子总是无辜的,皇后又一贯来心善,这才会叫了他一起的。
而对于宫长乐来说,宫子文无论多大,都是与她有仇的,她能偶尔逢场作戏已经很可以了,若真要与他姐弟情深,她自认是做不到的。
宫未央从小便是个活泼的性子,宫陵安也有几分像她,两人也就更合得来一些,这个闷闷的宫子文反而就成了最不讨喜的一个了。
“皇兄,你来得正好,母后正吩咐了云紫姑姑给咱们做小点心吃呢,可有口福了。”一说起了吃的,宫陵安笑得眉眼弯弯的,甚是可爱。
宫长乐打量着他这幅样子,心中倒有一种冲动,真希望宫陵安永远都可以这般,但这时日已经无多了,哪怕还只是稚童的年纪,却要在稚嫩的肩膀上背负起一个国家的重担。这样的笑脸,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皱眉与叹息
“我来得巧了。”对于这个弟弟,宫子文总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明明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他却还固执地对自己好。
这到底是真的感情,还是只是对自己这个可怜虫的施舍呢?
在床上连续躺了一个月以后,宫子文最终还是觉得,这更多的只是施舍罢了,宫陵安越是对自己好,就越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无所有。
因为宫子文的冷淡,原本火热的气氛渐渐地有些冷了下来了,连皇后也有些尴尬。是以,用过了午膳,众人也都各自散了,倒是宫陵安愣是黏着去了未央宫。
第一百六十五章:入园(上)
为此,皇后的心情也是沉郁不已,这身子也开始日渐消瘦了,皇上来看过好几回,却都是不住地叹气,诉起宫子文那孩子命苦。
每每听到这话,皇后心中更是神伤,但却有苦不能言,只能藏在心中,看着眼前人的那一副温柔的样子,皇后更觉物是人非,那份心境早已不复从前了。
皇上见皇后有些恍惚,眉间也不由得浮上丝丝的忧愁,“皇后近日清减,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至于子文那孩子的事,朕心里也惦记着,既然宫中太医无能,那咱们就从宫外去找。”
皇上这些年对贤妃和宫子文总觉得亏欠良多,况又寄予了厚望,自然用心不少了。可这字字句句却像是戳在了皇后的心上,鲜血淋漓。
若是当初受伤的换成了自己的孩子,皇上可还有这般?
“臣妾,臣妾谢过皇上。”皇后略微垂眸,以帕稍稍掩面,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昨个内务府来报,万春院已经修缮完毕了,今年咱们倒可以去看看了。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皇后,便是在那里,等皇后养好了身子,咱们便再去看看。”
温柔的笑意在嘴角绽开,缱绻的双眸还如从前那般盛满了细碎的柔情蜜意,若不是岁月在脸上留下些许的痕迹,倒真叫人以为回到了从前。
皇后呆愣了片刻,等回过神来才觉得眸中早已氤氲了些许的泪珠,“难为皇上还记得”
说心中没有动容是假的,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那几个孩子,皇后内心的母性情怀便被全部激发了出来,无论自己如何咬牙坚持也要对得住孩子们。
再想来,这片片柔情,竟变成了入心的毒药,每一寸都在侵蚀着皇后的内心。
“只是,臣妾身子不爽,万春园如今正是好颜色的时候,皇上理应多带些颜色正好的妃嫔过去瞧个新鲜,臣妾便不去扫兴了。”
皇上见皇后的语气里还有着少许的疏离,心中也略有些烦闷,当年娶谢贞义的确是迫不得已的计策,借助谢家的势,他才得以坐稳了这龙椅。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倒也不是半分感情都没有的,即便是日后要除了谢家,只要皇后的言行无碍,这个后位自然还是为她谢贞义留着的。
皇上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心中也觉有些不忍,轻柔地拍了拍皇后的肩,嘱咐了几句养身的话,这便起身离开了。
“娘娘,喝药吧。”云紫姑姑看着皇后这副憔悴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伤感了起来,她打小便照顾着皇后,依皇后的性子,的确是不适合生存在这深宫里的。
即便是知晓了那样的事实,却还是心有动容,总归念着那几分缥缈的感情,只要皇上有几分眷恋旧情的意思,皇后的心也随之飘忽了。
“良药苦口。”皇后抿了一口,口中不由得念叨着,是啊,是药总有几分苦的,要想治好病,自然得受这一番苦的。
云紫端了一碟子蜜饯上来,皇后捡了一个放进口中,嘴里的苦倒是有蜜饯可解,可这心里的苦,又该如何呢。
皇上离开之后,转身便去了重华宫。
现如今,宫子文腿脚不便利,往日便只有宫陵安一个人去太学上课了,而宫子文则一直在宫里养着,也请了几个先生来重华宫教学。
皇上才到殿前,便有人来请安,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只在外头静静地听着。
先生倒是夸夸其谈的,好一番高谈阔论,讲起课来也甚至认真,皇上听得倒也满意,只是冷眼瞧着宫子文,虽人在那里,可心思却仿佛有些恍惚了。
“咳咳。”皇上轻声咳了一声,这才走到了正门前,里头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