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节了,想来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热闹。”
宫长乐心中一紧,知晓他是想起了从前在齐国的事情了,前世她与云衡接触并不算多,所知不过只言片语罢了。而如今重活一世,一切都不在原先的轨迹上了,悄悄地发生着改变。
“不过是不想让人看出内心的凄冷罢了,才要更热闹一些,好多些期盼,让日子过得容易些。”宫长乐说着饮了几口茶水,更觉清醒。
看透这繁华之间,不过是上位者用来遮掩内心的斑驳与冷寂罢了。在座的都是高官厚禄,每走一步都是小心谨慎,即便是年节宫宴,是上位者的恩赐,那也得跪受天恩,同沐泽备。
所谓的欢歌笑语,哪里来的真切,不过是堆砌了笑脸步步为营地揣摩着上位者的心思,好让日后的路走得更为顺畅一些罢了。
相比之下,倒不如躲在这里烹茶看烟火来得更清静、畅快了。
“人活一世,求的不就是如此。”云衡不自觉地又想起幽深的宫苑里,丽妆女子逐渐地枯萎,红颜弹指老,不求君恩,只求子女平安喜乐。可他,终究没能理解母妃的一片苦心。
第六十七章:发现
两人还在里头说着话,而天边的烟花已经开始绽放了,随着砰砰的声响不断,这一整片漆黑的上空逐渐开始大放异彩。
红的粉的,蓝的紫的,连缀着一串串美丽的符号,又似是作画一般,笔走游龙,勾勒一幅幅富贵与吉祥的画作。烟花到底只是一瞬间,转瞬即逝,但又因这宫中燃放的多,是以接连不断,婉转成画。
宫长乐抬头看了许久,直至脖子都有些酸了,才收回了视线。
小时候过新年总爱看烟花,总与妹妹一块闹着要看,两人打闹着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可后来却总是身不由己,待到大梁得成,静下来赏玩烟花的时候,却又已被送入了大牢。
细细思量,上一辈子的确是过得太匆忙了一些,以至于错过了身边的许多景致。若是再得良辰美景,再不辜负。
“是谁!”
云衡与宫长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那边夏瑶的声音凌厉了起来。
但因为这烟火之声,所以也听不见什么动静,宫长乐眉心微动,再没了赏玩的心思,只正坐了等消息。
云衡瞧见她这副模样,眉眼清淡,稍稍露出一丝的稚气早已全然不见,这种下意识地警惕与沉稳,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明明绷紧了神经,眼神与心思全在一瞬之间,却偏偏是一副淡然冷清的模样,叫人瞧不出内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宫长乐是大梁嫡长公主,自小聪慧伶俐,深受父皇与母后宠爱,与自己的境地可谓是截然不同。可她为何却也活的那般的艰难,一步一算计,生怕腹背受敌,只怕这光鲜与华丽背后也染尽了艰辛与鲜血吧。
“去看看吧。”云衡似是不忍见她这副沉稳持重的模样,便唤了她一声。
宫长乐微愣,抬头对上他温柔的双眸,便下意识地眼神微松,颔首。
两人刚走几步,那边夏瑶他们就过来禀告了。
“已经让人去追了,瞧着似是这宫里的人。”夏瑶的神色也有些紧张,原以为布置的好好,竟没成想被人钻了空子,若是宫长乐怪罪下来,她万死难辞。
宫长乐瞥了她一眼,并未怪罪。今日的确是人多眼杂,难免会有疏漏,不过她选在这个园子里,本就视野开阔,不远处又有下人伺候,自然不会落人话柄。
因这一场闹剧,夜色早已深了,天边的烟花已经歇了,两人便就此话别了。
长乐宫。
宫长乐刚刚到了宫里,夏菱就传来消息,说是暗卫已经找到人了,不过兹事体大,没敢声张。
方才,宫长乐心中已思量了一番了。几个高位的妃嫔她都是有眼线瞧着的,若是真有什么动静,自己倒是不用担心的。只怕,这人是深藏不露……
眸色微暗,微抿了抿了唇,宫长乐这才进了内殿,暗卫早已在里头候着了,这会子见她来了便单膝跪下行礼。
“主子,那人往景阳宫方向去了,瞧着是个女子,武功不高,但轻功极好。属下不敢打草惊蛇,便留了人继续看着,自己回来禀告了。”
宫长乐几个身边的暗卫都是谢淳送来的,自不必担心办事能力的问题,这一安排她也是极满意的。
“叫人回来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既然那人有几分本事,若是有暗卫盯着久了,那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用宫里的手段来得更快。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景阳宫竟坐不住了么?里头还有这等的人物?到底是静美人还是惠贵人呢,或者这景阳宫里还有西凉的暗棋?
宫长乐也不着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贤妃和叶倾城一被收拾下去,其他可不就冒头了么。若当真是个能忍住的,也不会叫自己发现端倪了。
又过了几日,年节的事情也忙活的差不多了,外头的女眷得了脸得也都开始被召见了。今年来的女眷格外的多,大约是知晓春日里便要大选了,所以各怀着各自的心思。
今日,皇后召见的是谢家的女眷,同来的还有镇国公夫人。
对于这些人,宫长乐也都不陌生,自然是跟着的,况且,她的确也好久不见谢家两位表姐和林家大小姐了。
因来的都是熟悉的人,皇后特意穿了一件家常的衣裳,未做盛妆,反倒多添几分妇人的婉约与柔和了。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