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帮夹菜,一会儿还有长辈夸他们般配,他心堵,十分不爽。
散局后,柳文杰走出葡萄园,出去吹风散心。
路上碰到何清,他反应了半分钟才想起来,那个搭顺风车还付车费的女人。
但他愣是想不起名字,只好“喂”了一声。
何清压根没听见。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也没看见柳文杰。
柳文杰见她走得匆忙,也不知道怎么了,真的是鬼使神差的就提脚跟在她身后。
何清无知无觉,带着他越走越偏僻,还进了山。
空气中全是青草树木的气息,偶尔头顶还有松鼠穿梭。
何清拐了个弯消失。
柳文杰加快步伐追了几步,便停下来,打算回走。
这时耳边响起巨大的“噗通”声,他心脏一缩,直觉出事了,赶忙向右转,穿过山壁跑出去。
眼前出现一片清澈的水潭,他跟了一路的女人,现在只有一个额头露出水面,一点点往下沉。
柳文杰没多想,三下五除二摘掉眼镜,脱了外套往下跳。
他还没有游到她身边,何清被这动静一激,浮出水面,咳出喉腔的水,因为憋气而满面通红。
柳文杰一喜,“你会游泳。”
何清只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她咳完抹掉糊住眼睛的水,惊讶道:“柳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柳文杰没好气,便有点凶,“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个鬼地方?”
他这辈子极少发火。
何清脸上的惊讶渐渐褪去,换上失望的神情,眉眼间的哀伤就像山雨欲来时压在半空的乌云,浓得连大风都吹不散。
柳文杰一怔,以为自己刚才说重话了,“抱歉……水好冷……”
三月的天气,即使艳阳高照,温度也只有十多度。
何清沉默,他伸手拉了她往岸边走,强硬的把她带上去。
柳文杰捡起眼镜带上,“遇见什么事了?这么想不开。”
何清抱膝,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他把丢在地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扶起她,找了块石头坐下。
女人低头抱胸,姿态防备。她乌黑的发滴着水,白净的后脖上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痣。
柳文杰搓了搓鼻子,居高临下看着她。
这个女人是安了心寻死的,跑这么远,地方又偏僻,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要不是他一时好奇跟过来。这会她恐怕已经见阎王爷了。
柳文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很小,“何清。”
他听力好,“何清。”
顿了下,“你为什么自杀?”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柳文杰说:“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怕把事情说出来吗?也许我能帮你。”
何清肩膀动了动,捧着脸,无声的哭起来。
柳文杰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好一会,才试图去抱他。
没讨到好,被何清一把推开,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直叫。
“你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
何清一肚子怨气,梨花带泪,“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就解脱了……我活的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她这辈子也极少发火。
柳文杰被劈头盖脸一通责怪,忘了屁/股/上的疼痛,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你有勇气死,为什么没勇气活着面对生活?”
何清脸色白了又白,眼睛却红得要命,呢喃,“你懂什么?”
她被折磨得快疯掉了。
每天都生活在不安中,害怕杨三抖出那不堪的秘密。到了夜里噩梦不断,人人讥笑嘲讽——
“何清是被搞过的破鞋。”
是怎样的心情?
就如在空中细钢丝上行走,底下便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中,铁刺横生。她悬着心吊着胆,没有一秒安生。
她也去找过杨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那年,杨三也住在那儿。两个混混是他的室友。
由于房子不隔音,杨三清楚听见他们的策划,并且偷偷跟着,目睹了一切。
他说想救她。可是他没有。
他说不会告诉别人。可他也曾拿这事威胁她。
何清不相信杨三。
而且,万念俱灰。
出事后,她曾做过假设,如果自己不是一个人,如果当时有路人经过,她一定会被拯救。
怪只怪自己命运不好。
杨三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人的心不仅险恶肮脏,还冰冷如石坚硬如铁。
这么苟/且活着,恶心透顶。
何清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直到中午,因为母亲又一次讲阿庆哥的闲话,她听不过去,便顶了两句嘴。
何母心里不痛快,便说了一句,“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每天这么装着心事,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何母一时嘴快,说完马上就后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何清声音轻轻,“我知道。”
她想,她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除了能呼吸能做事,没多大区别。
还不如死了算了。
念头一生出来,便收不回。
像被下了蛊一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复读机似的,在耳边久久回荡。
她本来是出门去理发店上班。至少家里人都这么认为。
可是偏偏,她就毫无意识往这个地方走来,毫不犹豫的跳水自杀。
卸了一身力气,闭上眼睛,屏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