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客气。”顾长生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嘴里的先生并不是现在常常用来代称他人的陈先生林先生,而是类似教书先生。果不其然,聊了没几句,青年就开始围绕着美食发问。
他态度诚恳,并不惹人讨厌。而且还十分有分寸,有可能涉及到行业机密的地方,都绕了过去。
顾长生也不嫌他问题多,都回答了。等杨帆一本满足地拿到素材后,顾长生这才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了几句。发现青年确实是没得罪过什么人,起码没得罪到要不惜代价去拜邪神的地步。不过这人的职业倒是真的有些特殊。
“我就只是个扑街小写手。”杨帆自嘲地提了两句,以为顾长生好奇,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打听起了其他事情:“我来a市前听说这里的农家乐发展得特别好。尤其是那个东篱下,名气特别大,名字也好听。我就是慕名过来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多好的意境!
杨帆是陶渊明的粉,自从听到这个名字以后,他就一直打算着要过去一趟。来之前上网一查,才发现这家农家乐挺出名的。
现在网上很多店都徒有虚名,根本没网友们说的那么好,全是靠炒作。杨帆来之前就担心这一点,怕自己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过顾家柴火灶刷新了他对这类店子的看法,开始觉得,固然有名过其实的,但是也有名不虚传到,来了之后,会让人忍不住后悔没早来的。
顾家柴火灶就是这样的一个店。他希望东篱下也是。
东篱下?
那就更要救了。
顾长生脸上的笑意明显了许多。原本他看杨帆的面相,还有相处下来,觉得对方人品不错,就打算出手帮忙。现在一听,更有意救人。
总不能让自家爸妈平白少个大客户。
“这巧的。”顾长生把事情一说,杨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知道两家店的关系之后,杨帆反而放心了下来。儿子开的私房菜馆这么好,老子开的农家乐就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杨帆兴致勃勃,打算再待几天,等尝遍顾家柴火灶的全部菜色以后,就出发去农家乐住一段时间。
知道杨帆明天还会再来,顾长生就没急着在今天解决这事。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信这些,贸然提起容易引人反感,也会被人当成骗子。顾长生打算再相处相处,彼此建立一下信任感,等关系好了再提。这样即使对方不信,碍于情面,也会答应下来。有了当事人的配合,做法能事半功倍,轻松顺利许多。
得到了许多有用的素材,还知道了不少相关的小趣事,杨帆打算回酒店完善大纲。顾长生把人送出去,回来的时候经过大堂,老远就看到有人在争吵。
最近店里客人多,难免会起些摩擦,见到已经有人过去调解,顾长生也就没放在心上,准备去后厨继续忙活。谁知道没走两步,就听到了‘孤帆万里’四个字。
孤帆万里是杨帆的笔名。
“本来就是,我说的又没错,孤帆万里是不行了啊。其他的大神成名后,写得再不好也只是神格不稳,水平依旧在线,甩其他作者一大截。孤帆万里现在写得那叫什么东西?说他神格陨落怎么了,说他神格陨落那都是好听的!”
“好听个屁!笔给你你来写,我就不信你能有那成绩。”一个二十出头的卷毛小青年情绪激动,气得不行了还在努力维护杨帆:“我家大神只是这两年没灵感,进入了瓶颈期而已。等他扛过去就好了,到时候肯定还能写得比以前更好!”
卷毛青年对面的年轻人闻言,不屑地嗤笑:“说这话你糊弄谁呢?哪有人卡瓶颈一卡卡两年?生孩子都用不着这么久。”
“准确地说,大神才卡了一年零三个月六天。说两年你这是在污蔑!”卷毛小青年愤怒地辩驳。
“一年两年都一样,反正你家大神就是江郎才尽了。”年轻人懒得再和对方争辩,结账走人了。
留下卷毛小青年气得满脸涨红,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卷毛青年发泄过后,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桌子被他一拍,上面的菜肴汤汁ji-an了出来,弄得满桌狼藉,有几个重量轻些的小碟子和勺羹还掉到地上,摔碎了。卷毛青年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钱塞给服务员:“清洁费和赔偿费。”道完歉后,捍卫男神失败的卷毛小青年,垂头丧气地就要离开。
“等等。”
听到这话,卷毛青年停住脚步,伸手就要再去拿钱包:“是不够吗?”虽然他刚刚给的那叠钱应该有一千多,作为人工清洁费和碗勺赔偿费绝对绰绰有余。但被叫住了,卷毛青年也没多想,可能那些碗勺是名家出品,比较贵也说不定。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那些碗勺就是普通的定制款。里面最贵的那个碟子也就小一百。
服务员无声呐喊。
无j,i,an不商,自家小老板终于也要掉进社会这个大染缸了吗?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手里的钱突然被小老板拿走了。
顾长生把钱还给卷毛青年:“几个勺子不值什么钱,用不着赔。”
“应该的。”作为富二代,从来只有他给别人塞钱。除了父母亲戚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塞钱,卷毛青年被顾长生塞得有些愣,连忙把钱拿给服务员:“本来就是我不对,刚刚一时冲动。这桌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