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指的是邪神。顾长生的表情慎重了起来。
和有可能从男鬼身上得到的邪神线索比起来,买床的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路把男鬼带回来,相处中,顾长生已经发现,可能是死前发生了什么,刺激太大,男鬼的神智明显受到了影响。他对其他事的反应都特别地迟钝,似乎只记得钱,尤其对百元大钞这样大面额的钞票,执念最深。
得把他弄清醒才行。这点小事,顾长生没打算劳烦祖师爷出手,他伸手在袋子里翻了半天,终于从一堆熟透的杨梅里,找到了颗有些泛青的。
“十里杨梅,树上挂红果,剧酸醒脑。”把杨梅往男鬼嘴里一塞。原本正嘀咕个不停,一直在说钱的男鬼顿时一个激灵,被酸得龇牙咧嘴,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
想起抢钱的事,男鬼一脸的羞愧。幸好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第一次抢钱就没成功,于是庆幸了起来,感激地看向顾长生。但很快,他又长叹了一口气:“唉,干嘛让我想起生前的事情?”
“我这样只会拖累儿女的老糊涂,死就死了,没记忆,当鬼都能更轻松一些。”没了他,儿女也能更轻松一点。
顾长生完全没想到男鬼会是这个反应。说实话,光看外表,男鬼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老糊涂。恰恰相反,他样子清瘦,浑身的书卷气。白发和老人斑,时光给他留下的印记,没让他变得难看,反而显得十分睿智,看起来就像是个学富五车的老教授,懂很多的那种。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哪有人会这样说自己。
不等顾长生问,清醒过来,这会不知道为什么,很有倾诉yù_wàng的男鬼,就主动开口说道:“我原来在大学教书,收入还不错,退休后也有退休金,儿女又出息,所以家里条件一直挺好。”有房有车,手里还有不少积蓄,日子可以说是过的很滋润。
“我老伴走得早,她活着的时候,住院花了一笔钱。后来我检查出心脏病,治疗的时候又花了一笔。”虽然没治好,不过心脏病本来就不好治,他年纪又太大,能不开刀最好不开,受罪不说,也怕伤元气。医生研究过后,建议他保守治疗,他本人也赞同这样的治疗方案。
在他的积极配合下,病情一直控制得不错。
“大的支出有不少,不过我家底子还行,又有医保,生两场病倒还也没到被掏空的地步。”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的。”说到这,男鬼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后悔:“我捏着剩下的那点儿存款,心里总是不安慰,害怕接下来再出点什么事,到时候会把这些钱花光。辛苦了一辈子,最后撒手走了,都没能给儿女留下点仨瓜俩枣。”
“前段时间,以前的一个学生来看望我,谈话的时候,他知道我生病花了不少钱,这学生就说到了赚钱的事。”
“老师,没您也就没现在的我。我活了三十几年,一共遇见两个贵人。一个是您,您教会了我怎么为人处世,又教授了我知识,这些东西让我受用至今,还将继续得益下去,我一辈子都感激您。”学生的话,仿佛又回响在耳边。男鬼有些出神。
“另一个贵人,就是我现在要和您提到的。我毕业工作以后,总找不到合意的单位。手里没钱,又不想将就,勉强自己随便找份工作混日子。不过那会,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有手有脚的,也没脸回去向爹妈要钱。就在我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就是这个贵人伸手拉了我一把,让我过上了好日子。”
“您知道洗钱吧?”
听到学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男鬼连忙摆摆手:“这事可不能干,再缺钱也不能。”男鬼不仅拒绝了学生的建议,甚至还想把学生从犯法的边缘拉扯回来。
看到老师反应这么大,学生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老师您误会了,您就是不相信我的人品,也得相信你的教育成果啊。被您言传身教了几年,我就是想走上歪路也难。”
“我说的洗钱,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洗。正好我身上还有一两张没洗的,我拿出来给您看看。”学生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两张黑乎乎的纸片,还有一瓶药水。
把药水喷到纸片上,神奇的事发生了,纸片居然变成了人民币。学生把两张洗好的人民币递到男鬼面前:“老师,这就是我说的洗黑钱。”男鬼接过钱,不可置信地发现,这钱居然是真的。
“虽然有点儿打擦边球的意思,但绝对不犯罪。”男鬼解释道:“这钱之所以弄黑,就是为了方便转移资产,掩人耳目。有些人家庭情况复杂,像是我遇到过一个客户就是,她老公出轨,她想离婚但是手里没证据,硬要离婚的话,财产就得分一半给对方。她老公好吃懒做,这些年家里基本都是靠她一个人在赚钱养家,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劳动所得白送给渣男养小老婆,于是就来找我帮忙。把家里的钱全染黑了转移出来,然后离婚后再用药水恢复。”
“类似的委托有很多,每次委托完成后,客户会从转移的钱里,拿出百分之五或者更多的份额出来做报酬。这办法赚钱快不说,也是帮人。”
这其实就是个很浅显的骗局,男鬼最开始虽然没看出来,但也是不相信,不愿意去做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学生说着说着,就动了心思。
“老师您放心,您要是想做的话,我可以低价给您提供药水,也能当中间人,给您介绍客户。”
最终,在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