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掌,从桌上捞过装着冬衣和冬靴的盘子,转身就走。
“三殿下,您去哪儿?”
宋娘子担心地站起身。
“这么好的新衣服,我得让薛太妃看看去!让她也高兴高兴!”
“回来!这种事就不用叨扰太妃娘娘了!”
宋娘子追了几步,将托盘一下子抢了下来:“我的殿下啊!您才几岁啊,这些衣服靴子这么重,您就这么捧到绿卿阁去?路上摔一跤怎么办?乖,明天你就能穿上身了,何必今天就去……”
刘凌“懵懂”地点了点头,看着宋娘子将冬衣拿走收到柜子里,待她一转头,脸上的懵懂之色陡然而收,随之浮现上小脸全是满满的惊疑不定。
果然有问题!
宋娘子的害怕之情表现的太明显了。
可惜任刘凌再怎么早熟,在完全接收不到外面信息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心中再怎么七上八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直忍到晚上,吃着宋娘子端来的晚饭。
这晚饭吃的也是没滋没味,宋娘子失魂落魄就算了,坐在远处独自吃饭的刘赖子和王宁也是一言不发,连平时例行盘问的“你白天又去薛太妃那啦?中午吃了什么啊?最近睡得可好啊”之类的问题都没了。
若不是他们太轻视自己,不认为他能看出他们的异常,那就只能是……
——他们已经无所谓他会不会看出异常了。
这样的推测让刘凌几乎难以下咽,一群人魂不守舍的吃完了饭,刘凌见宋娘子收拾碗筷几次差点摔了盘子,只能叹了口气,伸手过去帮忙:“奶娘,你今天怎么了啊,盘子摔了就没的用了……”
刘赖子和王宁一吃完饭就因为这尴尬的气氛拔腿溜了,只留下关切的刘凌和宋娘子。
刘凌问话时,宋娘子还握着碗筷定定的出神,似乎没听到刘凌的话,刘凌莫名地望着发呆的宋娘子,等了好半天,却听见她突然悠长的三个字来:
“昭帝啊……”
咣当!
听到这三个字的刘凌,惊得摔了手中刚接过来的盘子!
盘子的落地声成功的惊醒了宋娘子,待她一回过神,就见刘凌又惊又骇地望着他,情绪难以控制地开了口:
“你也见到了神仙是不是?他们又来过了?在哪里?和你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他们会和宋娘子说“昭帝”的事!
为什么神仙不和他说话!
宋娘子此时才算彻底回过神来,正在后悔自己没控制住低落的情绪,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听到刘凌又在胡言乱语,顿时满脸苦意地攥紧了手中的碗筷,一言不发,只有眼圈红了几分。
‘怎么又发病了呢?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奶娘!奶娘,你倒是说话啊!我刚刚听到你说昭帝……”
“殿下您听错了!我说的是……是……是找地上的饭粒!”
宋娘子惊慌失措地开口。
“我去洗碗,地上的盘子您别碰啊,我等下来扫掉!”
说罢,就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一般,收拾着一堆残羹剩饭就奔向了后殿。
“我明明听到了……”
刘凌咬了下手指,咬的颇重,所以很疼。
他凝视着宋娘子的背影,不甘地喃喃自语着。
“我明明听到你说昭帝……”
这一夜,刘凌满脑子都是“昭帝”,一下子想着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下子又想着是不是神仙来过了自己没发现,根本没有睡好。
到了第二天,他几乎是迷迷瞪瞪地被宋娘子换上了新衣新靴,提着布袋迫不及待地就要去绿卿阁。
走到了大门口,还在打着哈欠的刘凌发现王宁坐在门沿上,无聊的戳着地上的虫子,见他来了,笑着开口:“殿下又去里面找太妃?”
“嗯?”
刘凌停住了脚步。
“殿下穿这身新衣服真可爱。”
王宁笑眯眯地夸奖他。
“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殿下这几个月多吃点,养的白白胖胖的,陛下见了您变化这么大,肯定喜欢。”
“宫宴的时候,对陛下和娘娘多说点吉祥话,说不定您开春就能去上学了。薛太妃年纪毕竟大了,教了您这么久了,您都写不了几个字,去了东宫就不一样,太傅们都是有学问的人……”
他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平日里话多的都是刘赖子,王宁除了给他塞糕点的时候,很少和他有什么接触,此时却冒出这么一大串来,让难以适应的刘凌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尴尬了半响,刘凌才呆呆地点了点头,谢过了他的好意:“我记下啦,不过宫宴时人那么多,我怕我还没说两句话,父皇和贵妃娘娘就不耐烦了……”
“您在冷宫里,我们和宋娘子也得在冷宫里,过的多没劲儿?等你讨了陛下的喜欢,对我们都好。”
王宁丢下这句话,就像是刚才的话是无意间说的一般,又低下头去玩虫子了。
刘凌抱着书袋,满脸茫然地向王宁告辞离开,一离开含冰殿范围,立刻就发足狂奔起来。
他的心里满是惊惧,不安的预感也是越来越深。
这种慌张的情绪让他无法维持薛太妃一直坚持让他保持的“气度”,跑的是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快的似乎要乘着风飞起来。
冷宫里不少闲着无聊遛弯的宫人们只看到一朵红云极快地飘了过去,心里还在纳闷这冷宫里还有谁敢穿红的,就见那团红云没了影子。
刘凌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