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鸣垂头丧气:“可能。”
孙畅继续笑:“为什么啊?瞧不上你的脸还是瞧不上你的钱?”
晏鸣盯着他:“因为他是直男。”
孙畅笑容瞬间凝固。
孙畅半天说不出话来, 舌头都打结了:“你他|妈不仅弯了, 还去招惹一个直男?!”
晏鸣:“可以闭嘴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洒水泥了吗?”
“是刚刚跟你在院子外的男生?”孙畅啧啧两声,“我就说你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原来你看上他了啊!”
晏鸣半死不活, 不死心地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陆子居还是没有回他。
“那男的,长得还不错。”孙畅后知后觉地说道,顺便点起了一支烟。
晏鸣也拿了烟叼嘴里:“点烟。”
孙畅给他点了:“那你这可咋整啊?”
晏鸣:“能咋整啊, 说都说了。”
“就算被拒绝了也不要太难受。”孙畅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
晏鸣:“我就爱那一株草。”
孙畅惊了惊:“你认真了?”
晏鸣慢慢地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他。”
孙畅:“女孩子是哪里不可爱吗?”
晏鸣迷弟滤镜有千层厚:“他最可爱。”
孙畅一身j-i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晏鸣大叫:“回我了回我了!”
孙畅也一起激动:“快看看!回了什么?!”
晏鸣手都在抖,解锁开手机屏气凝息地看着微信——
是老妈在家族群里问同学都走了吗。
晏鸣:“……”
晏鸣:“c,ao。”
孙畅:“冷静冷静。”
再迟点的时候,高中同学也要回去了,晏鸣无心送他们, 一直保持着瘫在沙发上如烂泥的姿势并时刻留意手机。
真的是把陆子居……吓坏了吧。
勇气这东西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要是在院子里那会儿没有孙畅打断他,晏鸣趁着那股厚脸皮的劲一股子说出来,还用的着现在这么纠结吗?
可能这会已经不纠结了,因为陆子居直接拒绝了他。
怎么想都是这么让人难过,世界为什么对他这么艰难。
直到老爸老妈回来了,看到他,晏母笑着道:“怎么啦?过个生日过得这么累?”
晏鸣轻声“嗯”了一声:“妈妈,我难受。”
晏母走到他身边坐下,在他脑袋上揉揉,慈爱地看着宝贝儿子:“失恋了?”
晏父倒水喝:“可能是被女孩子甩了吧。”
晏鸣哼哼唧唧:“你们儿子在你们眼里这么差劲的吗?!”
晏母推他:“快点去洗洗干净,看你这衣服上都是n_ai油,脏得很。”
陆子居一秒不理他,晏鸣一秒不敢离开手机半步。
匆匆洗漱一番,晏鸣回了自己房间,强迫自己不去看手机,把手机放在离得老远的桌上充电,躺在床上玩平板。但不出两分钟,他心里就有千万只爪子在抓痒得很,根本忍不住,爬起来看眼手机,再失望而归。
重复此动作,折腾到了一点半。
晏鸣第一次发现周末的夜晚这么难熬。
在他挨不住困倦觉得陆子居这辈子都不会回他消息的时候,最后去拿手机看一眼的时候,终于等来了高冷如雪陆子居“施舍”他回来的一条消息。
巨大的激动几乎是瞬间冲散了倦意,晏鸣点开了微信,上次他手指这么颤抖还是在查高考成绩的时候。
……
这个点的公车上人少得可怜,公车司机也打着哈欠想回家睡觉了,小电视上用方言播着一部抗日神剧,要是无聊时陆子居没准会看几眼,而此刻的他是半分心情也没有的。
微信消息是寒山发来的。
半个小时不到前,晏鸣跟他说,我一会儿和你手机上说。
他陆子居再迟钝再反应慢,此时也全懂了。
陆子居盯着那短短的两行气泡看了十分钟,一时竟分不清是寒山和晏鸣是同一个人对他冲击力更大,还是晏鸣对他的告白更让人不敢相信。
总结出来都很刺激。
非常刺激。
牛|逼啊晏鸣。
陆子居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越看越觉得讽刺。
晏鸣怕是老早就知道他是j神了,他那时候还全然不知把寒山当成遥远的网友傻不拉几地探讨织围巾的事情,晏鸣在手机那头都要笑疯了吧?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悲愤交加的陆子居满脑子都是晏鸣和寒山,准确地说是晏鸣和貂蝉的形象,在他脑子里左闪一下,右跳一下。他们俩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陆子居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然后他成功地坐过站了。
陆子居只好在下一站下了车,伴着冬日寒夜的冷风,往回走回家中。
n_ain_ai已经睡下了,老人睡眠浅,陆子居放轻声音,洗漱完后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脊背骨往床铺上一沾,骨头都软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被子早上被n_ain_ai拿出去晒了太阳,这会全是太阳香喷喷的味道,闻得特别幸福。
宿舍那小阁楼床睡久了,脚都伸不直,难得回家睡一次大床铺,每个骨头都在叫嚣着舒服。
陆子居感受到困意汹涌,很想睡,一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了晏鸣。
有关于晏鸣的点点滴滴,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些藏于印象中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一一浮现。
晏鸣带了点浅色如琥珀般的眼睛。
晏鸣银灰色闪闪发亮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