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就是看着老实,绝对不会惹事。也绝对不是那种会留心眼的人。
程怀仁额头上就写着四个大字:欲哭无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了,贺云昭果然没想在他身边放眼线,可他现在巴不得嫡母放两个长相清秀的眼线在勤时院啊!
侧低着头,程怀仁摆摆手让两个丫鬟先出去。
玉枝玉叶出去之后就回了后边的倒座房,她们两个也是不清不楚的,不知道为什么天大的好事就落到她们身上了,居然都不用挨骂,也不用做粗活了,只要在勤时院好好伺候这么俊的少爷就行,据说还有机会做姨娘。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曹宗渭手伤好了些便穿着常服遮着伤口,没事人一样来了忠信伯府。
曹宗渭是为着谢氏的信来的,本该直奔寿宁院,入了垂花门两腿跟不听使唤似的,跟在程家下人身后走着走着,就改道了。
贺云昭正在屋里听文莲说秋水苑那边的状况,据说沈玉怜学的很辛苦,大热天顶着花瓶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万嬷嬷又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一天下来,沈玉怜能掉五次眼泪。
规矩是沈玉怜自愿学的,贺云昭可没逼她,就是沈兰芝也无话可说。
正听到沈玉怜差点要耍性子,差点要翻脸不学了,万嬷嬷一个阴测测的眼神扫过去,她立马麻溜地把花瓶抱起来,乖乖地站好了,下人就禀道,曹宗渭来了。
贺云昭一面暗想,沈玉怜这是识时务,这会子闹了性子,往后还要学,若叫万嬷嬷不痛快了,她自己不痛快的日子就更多了,不如忍忍的好。一面纳闷,曹宗渭不是去寿宁院么,怎么改了主意到这里来了。
贺云昭也没有不见客的道理,便使人去把人请来。
曹宗渭与贺云昭见了礼后,便去看了程志达。
程志达躺在里间的架子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因着万嬷嬷不在梢间,贺云昭便也跟过去看着,屋里只有思音思悦两个丫鬟,她吩咐她们一个上茶,一个去寿宁院传个话,说侯爷晚些过去,屋里便只余下三人了。
曹宗渭轻声道歉说:“上次是我唐突了,夫人请勿见怪。”那般暧昧的气氛,纹丝不动那就是不遵从本心。
贺云昭扯了一个笑,道:“允哥儿最近怎么样?”对感情,她不敢太过奢望,以她现在的身份,曹宗渭大约会止步不前吧。
“很好,就是想你。”
这话听得贺云昭耳根子一热,她低眉道:“你的手怎么样了?”上次使那么大的劲儿抱她,怕是伤口又挣开了吧。
“没事。”
贺云昭能感觉到他的冷淡,面上笑容也渐渐淡了,逐客道:“伯爷很好,侯爷去老夫人那儿吧,说正事要紧。”
曹宗渭欲言又止,眉头一动,一把抓住贺云昭的纤细皓腕,定神了一会儿,才嗓音沙哑道:“夫人想不想离开伯府?”
手腕被握的很紧,贺云昭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曹宗渭手臂的力量,她不解地看向他,道:“侯爷先松开我。”
“夫人,回答我,想不想。”
曹宗渭用的又是那只受伤的手,贺云昭不敢挣扎,她还是怕他伤口愈合不好,只好微微低着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道:“谈何容易。”
确实不易,虽然贺云昭早有打算,但其中有一个环节出错,让程怀仁钻了空子,也许程怀信回府继承爵位的事就不成了。
曹宗渭笃定道:“我会求老夫人同意你和离,还你自由身,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贺云昭睁大了丹凤眼看着他,她以为曹宗渭知难而退了,可他现在说的话,是在表明心迹?
上一世被伤的太深,贺云昭有些不敢相信,世间还有真情儿郎。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世能重活是老天可怜,若是真要求一人相伴白头,她有些怕了。
对于曹宗渭的感情,贺云昭是不确定的。
贺云昭对上曹宗渭的视线,道:“侯爷,你为什么帮我?”她想从他口中听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个男人要么不说,但凡说了就会言出必行,贺云昭要听他真真切切地说出来。
而曹宗渭则理解为,贺云昭大概是以为他帮她有强烈的目的性。
曹宗渭当然希望贺云昭也同样的喜欢他,但若是不喜欢,他也要帮她。
遂,曹宗渭大义凛然道:“夫人,我承认我帮你有私心,但我也不是那等卑鄙小人,只要你愿意,我便愿意助你和离,并帮你铺好后路。”
室内宁静,丫鬟早起熏着的栀子花香弥散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冰块消融的时刻,冰桶里已经融化的冰块浮在冰水里一动不动,仿佛被时间凝结了。
贺云昭心里暖流通过,耳根子都麻了,她没想到,曹宗渭会这么待她,在抛去前世交情的前提下,还能这么帮她。
这份情和贺家没有关系,只因为她是贺云昭,只因为他真正把她放在了心上。
门外响起脚步声,贺云昭连忙抽回手,转过身往里面去了,背对曹宗渭之际,她赶紧眨了眨眼,省得红了的眼眶会被人看出端倪。
曹宗渭匆匆喝了口茶便离去了,不管贺云昭给他的答案是什么样,他都要去谢氏那里争取一把,以后要不要离开忠信伯府,都看贺云昭的意思。
……
曹宗渭离开修齐院没多久,谢氏便差人到这边来把贺云昭请去,接程怀信回家这件大事,还是得三个人一起商议才好。
贺云昭没带丫鬟,独自去了寿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