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不明白,这个小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上午就取得村民的信任,化解这些棘手的问题?这太不可思议了!抓米老板,打死人,围堵县委,这些事情都是大兴村的村民做的,这帮如此放肆的刁民,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信任杜秀青这个女人?他们的脑海里真是有无数个疑问,无法解开。看来,不佩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行哦!人家当这个救火队员,还真是当得合格,总是能出奇制胜,这的的确确是他们这些在座的男人们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们先一个个问题来解决。”黄钟明说,“先说说死者的赔偿问题。按照现在的国家赔偿标准,对于赵明智的情况,应该怎么赔偿?”
黄钟明说完,看了看在座的每一个人。
“死亡赔偿金各地均不同,”蒋三发说,“一般是根据当地人均纯收入的二十倍给予赔偿。按照我们余河农民纯收入的二十倍,大概也就是三千多元乘以二十,不超过七万块钱。”
杜秀青听黄钟明这么一说,差点嘴巴都张大了!赵明智的一条命才值七万块钱不到!这是不是太廉价了?农民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值钱呢?!
她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蒋三发。
“按现在的国家死亡赔偿标准,就是这么计算的。我们余河是穷县,农民的纯收入很低,说实话,三千多元,那都是虚的,如果按实际来算,就更少了!”吴南成补充道。
“国家有赔偿制度,我们就按制度来执行。”黄钟明说,“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也不能亏待了死者。”
杜秀青想起了自己在赵明智家看到的情景,那两位伤心绝望的老人,还有那一对尚且幼小的孩子,现在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如果就这么点钱的赔偿,他们肯定是不能满意的。当时她就答应尽量按最高标准赔偿他们。可是这七万块钱也太少了!她要为赵明智的父母和孩子争取多一点赔偿!
“我今天上午去死者家里吊唁了一下,”杜秀青有些沉重地说,“他的父母年过八旬,一双儿女尚未成年,原本这个家就不富裕,现在失去了擎天的柱子,往后的日子就更艰难了。刚才蒋县长说了我们的国家赔偿标准,按这个标准,也可以。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还应该从另外一个方面去考虑,那就是考虑死者的实际情况,他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死亡,他是在和政府的冲突中,被我们的警察误伤而导致的死亡,更多的责任应该由我们来承担。如果这七万块钱赔偿给他们家,我想,大兴村的村民是不会答应的,那么矛盾就有可能再次激化,大兴村的问题就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我想这个时候,省市领导都还在余河,我们应该本着早日化解矛盾,真正满足民众诉求的出发点,去思考和处理这个问题。”
杜秀青的话说完,蒋三发就看着她,一脸的不屑状。
“杜部长,我们按照国家赔偿标准来赔偿,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看这些人就是得寸进尺,你给他越多,他就越贪,还想要更多,所以,绝对不能这样无条件地满足他们!”蒋三发强硬地说。
杜秀青听了蒋三发的话,心里极其不高兴!有本事你就去化解矛盾啊,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大兴村的今天,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秀青同志说得有道理,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考虑。”黄钟明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李省长也说了,要我们特事特办,把大兴村的事情处理好。我看可以酌情提高赔偿金额,尽量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
“赔偿标准是城乡不同的。”吴南成说,“城市是按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标准的二十倍来赔偿,这样的话,城市人员死亡赔偿金往往比农村高出几倍。如果说大兴村的死者要适当提高标准,平息矛盾,特事特办,我倒是建议,可以参考城市人员的标准来执行,这样的话死亡赔偿的金额就比较高了。”
“目前余河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八千多元,这样一算金额就有近十七万了,我估计这个标准他们一定能够接受。”吴南成说。
杜秀青听吴南成这么一说,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个标准太高了!”蒋三发立马反对道,“如果这个执行标准破例了,那么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还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呢?不是都得统一用这个标准来执行?!”
听着蒋三发这话,吴南成真是强忍着笑声,这个蒋矮子,要钱就要命似的。这样的事情还能让它再发生吗?大兴村的事,我们还不知道要脱几层皮呢?先处理了再说吧!
“我觉得吴书记的话有道理。本身这个同命不同价就是对生命的不公。城市人和农村人都是人,凭什么城市人的赔偿金就高那么多,而农民兄弟就只有他们的几分之一呢?这是对生命的歧视!我赞成用城市的标准来赔偿大兴村的死者!”常务副县长饶明乾说道。
“其他同志也说说看法!”黄钟明说道,面露鄙夷之色。看来,他对蒋三发的那个解释心里很不受用。他妈的,还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吗?就不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大兴村的事件本就很复杂,现在村民信任我们,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尽量满足村民的诉求,多给死者一点补偿,这个也说得过去。不要因为这点钱,再次把矛盾激化,那就得不偿失了!”组织部长万明贵说。
“我也赞同吴书记的观点,按城市标准来赔偿,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