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来，洒在大床上，镀了一层金光。在那金光之下，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年轻女孩，侧着脸，躺在床上熟睡，露出半边修长的眉毛和挺直的琼鼻。嘴唇被苍白的脸色衬托，越发红润。

凤皇怔愣了一会，才脚步轻轻地走上前去。

这是许小黎如今真实的模样。

美容换骨丹是真的。

他摒着呼吸，生怕惊动她。待走得近了，凤皇发现许小黎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脸的冷汗，——她睡得并不安稳。

更可能，她并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

凤皇想摸摸她，他也确实摸了，细腻的触感那么真实，令他心头一动，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来。

一夜过去，许小黎依然没有醒来。

但她呼吸平稳，表情安宁，应是痛得厉害了，身体虚弱，导致她醒不过来。

她流了太多的汗，一身的黏腻，被褥也沾染了。凤皇怕她睡得不舒服，给她换了被子，铺得盖得都换了，但是衣服不能换。

整个别墅住得都是雄性的妖和一面性别不明的魔镜，凤皇望着田岳，田岳妥协，给自己的女朋友美意打了电话。他没有说美容换骨丹的事，只借口许小黎生病，身体虚弱，人昏迷过去了，没法给她换衣服。

美意来得很快，照例调笑了一番她的“小青弟弟”，动作十分利索地给许小黎换了衣服。

许小黎昏睡了三天，终于清醒过来。她一动，变回蛇的模样，缠在她手臂上的凤皇便抬起头，“你醒了？”

心脏轻轻地跳着，怦，怦。她似乎能听到血液在身体流动的声音，她抬起手，看见了真实的血肉，柔软的，有弹性的，还带着温度的。

许小黎摸自己的脸、肩膀、手臂，她欣喜若狂，激动不已。

她，终于，再次有了人的模样。

再不是丧尸那灰白色的肌肤，恐怖的，恶心的。

许小黎冲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痴迷地望着镜子中的年轻女孩。

凤皇飞到她面前，竖起蛇身，轻轻地唤：“许小黎……”

许小黎急切地道：“变回人形，快！”

凤皇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变成了矜贵的美少年。

刚落地成人形，许小黎就一把拉过了他，紧紧地抱住！

☆、直播

凤皇僵住了，他垂着手，不知道放哪里合适，——好像放哪里都不合适。

女孩的身体柔软，淡淡的馨香在鼻尖萦绕。凤皇记忆中，这是与女孩子最接近的一次。

这是他喜欢的人。

许小黎没有凤皇这么百转千回的心思。她不再是人见人恶的丧尸，她可以与人接近，与人拥抱。作为人的时候，觉得这么司空平常，当成了丧尸之后，才发觉是多么的可贵。

田岳听到动静，从楼下走上来，抬手敲了敲门，便推门进来。

他这几天都没有去上班，而是将公司里的事情带回家来做。许小黎一日不醒来，他一日不能放心。

与许小黎或许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她，是田岳多年好友喜欢的人。他见不得凤皇难过。

许小黎对着门，见田岳进来，便推开凤皇，笑眯眯地喊了一声：“田岳！”

她越过凤皇，伸手欲去抱田岳。

凤皇一把拉住，不高兴地问：“你抱他干什么？”

许小黎心情极好：“刚重新变回人的身体，我要感受一下身体的存在。”

凤皇使了点力，拉许小黎入怀，“你抱我也可以感受。”他又加了一句：“随便抱，想抱多久抱多久。”

他生怕许小黎不愿意，将双手放在她的腰上，紧紧搂住。

田岳抽了抽嘴角，给凤皇传音：“你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干嘛？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还会跟你抢许小黎？”

凤皇回：“一切雄性都是我情敌，除非你不是雄性。”

田岳瞪了他一眼，问许小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许小黎的声音从凤皇的怀里传出来，闷闷的，“有点饿。”肚子里应景的传出“咕噜噜”的声音，她改口道：“非常饿！”

“我去给你做些吃的。”田岳说。

许小黎从凤皇怀里抬起头，不太好意思地说：“能不‘做些吃的’做很多很多吃的吗？”

田岳回想以往许小黎的饭量，盘算了一会，问：“按照你的铁盆算，你能吃多少盆？”

“我能吃下十头牛吧？”许小黎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数量，含蓄地暗示。

田岳对她竖起大拇指，“棒！家里的存粮果断不够你吃！”

“叫外卖。”凤皇摸出了手机，开始订餐。

别墅的门铃声响了整整一个小时，各色外卖摆满了一个客厅。许小黎的吃相还不错，但是，在吃太多食物的前提下，似乎就不会有人去关注她的吃相了。

老妖钟被外卖挤到了角落，和魔镜待一块。他拿出手机，对着许小黎拍视频，“许小黎，你这胃口神了。网上的大胃王跟你比起来，差得远了。你要是开个直播，吃给人类看，绝对能看傻一群人，山呼‘666’！”

“是吗？”许小黎接过凤皇递给她的一盒红烧排骨，吃了一块，“不如我去开个直播，赚点钱留吃饭？”

老妖钟眼神一亮：“我看行，新一代直播大胃女王，马上要从我们别墅诞生。我们要做一个行动力强的人，择日不如撞日，撞日那就今日吧。来来来，我先录为敬！”

他抬起脚，在外卖围绕中，无处下脚，“许小黎，我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