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高地,大刀队阵地。
经过刚才一战,虽然瓦解了鬼子的进攻,给予其大量杀伤,但是,大刀队自身的伤亡却也十分惨重,整个一号高地上加上赵登禹将军本人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
用冷兵器进行白刃战,本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大刀队员们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和鬼子展开白刃战,能够打成这样已经是难能的可贵了。
此时的侵华日军,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员素质都远超中国军队,其军队官兵组成,士兵皆是年轻力壮,训练有素的在役军人。中基层军官也多数富有实战经验,且皆受过正规训练和高等教育。
此时的日军虽然无法和三四年后的巅峰状态相比,但是其战斗力也绝非缺乏训练,装备的中国军队所能够比拟。
至于二十九军大刀队能够和鬼子硬拼,在后世早有人研究过,二十九军大刀队官兵除了身手了得之外,其中从西北军一脉传承下来的刀法,正好可以克制日军的拼刺,这绝非瞎编乱造。
原先的历史上,鬼子经过喜峰口之战后,个个都自制一种护脖铁圈挂在脖子上,此举就是为了怕被二十九军砍头。
鬼子不怕中央军,却怕二十九军的大刀队,这并非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阵地的一侧,张兴汉和赵黑塔俩人背靠在掩体里,在他们面前是已经逝去的二狗子和另外一名伤员。
神情冷漠的坐在战壕之中,张兴汉抬头仰望夜空,只见月色已经开始逐渐变暗,看来天已经快亮了。
这时,赵黑塔从兜里掏出半包香烟,摸出了一根递给了张兴汉,张兴汉看着这根没有烟把的哈德门香烟,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不抽烟!”确实,自己以前在部队从来不抽烟。
“拿着!”赵黑塔将卷烟直接放在张兴汉手中,随即又摸出一根,边点烟边看着二狗子的尸体道:“二狗子,大名陈二狗,是我们村老陈家唯一的一个儿子,老陈家祖祖辈辈都是佃户,给地主家种地,二狗子小时候经常给地主放牛!他的爹娘在三年前相继染病身亡,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后来冯总司令在陕西招兵,二狗子和我还有邻村的几个年轻人都参了军,仗一场一场的打,一起出来的人,一个一个的战死。
后来就剩下我和二狗子俩人了,如今,他也………”说此,赵黑塔已经有些硬咽,猛抽了两口烟,神情有些失落。
张兴汉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中拿过卷烟,将自己的烟点燃了之后,小抽了一口,只感觉自己喉咙中如同有烈火在燃烧一般的燥热,极力忍住了想要咳嗽感觉,张兴汉已经憋的脸红脖子粗。
深吸了几口冷气之后,张兴汉不禁暗赞道:这烟够味!
赵黑塔从张兴汉手中接过自己的香烟,继续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
“班长,你们为什么当兵?”张兴汉突然问道,他很想清楚的知道,在当今的战争年代,这些军人的内心的想法,和当兵的初衷。
“为啥?为了能够吃饱饭呗!在老家没有田种,种地主的地,收成好了还好说,收成不好,连地主的地租都交不起,到了冬天就只有去啃树皮,挖野菜了。而且如今军阀混战,土匪横生,当初当兵真的没有多想,只为了能够吃饱饭,能够挣两个军饷,让自己和家中的爹娘也能够吃上饭!就这么简单!”
“到了后来,跟着长官南征北战,也就习惯了,长官让打谁就打谁!现在,小东洋来了,长官让打小东洋,我们当兵的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赵黑塔意味深长的悠悠道。
张兴汉听完之后,心头确实猛地一松,毕竟在这个年代,人命贱如蝼蚁,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百姓们吃都吃不饱,那里还会有什么保家卫国的信念?
“班长,其实,我们参军报国,除了为了能够吃饱饭,还有另外一个使命!”张兴汉冷静若然的道。
“什么使命?”
“保家卫国!”张兴汉神色郑重的道:“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天职,是我们的使命!班长你知道吗,如果对面的日本人一旦越过了长城,入了关!那将会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灾难。日本人想要将我们中国灭种亡国!一旦他们的这个目的达到,那到时候,我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将变成日本人的奴隶,都是亡国奴!”
“他娘的!小鬼子做梦!”赵黑塔听着不禁勃然大怒。
“所以,班长,这一仗,我们要好好打!我们身后就是北平城,再往后就是全中国四万万同胞,我们是军人,我们必须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职责。和侵略者血战到底,绝不能当亡国奴!”张兴汉平静的道。
“说得好!”一声沉厚的声音响起。张兴汉和赵黑塔抬头只见赵登禹将军在连长侯万山的陪同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前。
俩人连忙起身,啪地挺身敬礼道:“旅座!”
“嗯!”赵登禹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凝视着张兴汉,问道:“小伙子,身手不错,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你还读过书,懂得民族大义!”
“回禀旅座,我叫张兴汉!以前在老家渡过几年私塾!”张兴汉挺身回答道。他当然不敢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说出来,恐怕众人都要把他当成疯子了。
“张兴汉,兴汉!好,好名字!”赵登禹将军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赞道。
旋即,赵登禹将军转身,对着大刀队所有的队员们大声道:“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