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童奂烦恼的事情也只有户籍的事了吧?
既然这样,她就没有再犹豫,马上出门去找阮静妤。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旁都是田野,现在正是秋收时节,有些田地收割完了,已是空荡荡一片,有些却还有一片片成熟的稻子,一眼望去,尽是黄澄澄的颜色。
阮家村人口不多,又都是世居此地的阮姓族人,各家各户都很熟悉。近几年,只有林大夫这个外来人来这里定居,因为医术精通,他们很快就接受了林大夫,林大夫却还是住在了离村子有些距离的山脚下。
对童奂和祝景姻,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了。要不是有阮静妤从中调解,只怕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会被赶走了。现在路上这些阮家村的村民看到她,也只是不冷不热,也没上前打招呼。
但不得不说,阮静妤真是个好人。
对于长公主,习景瑛曾经见过几次。在她出生前,显帝废后,就下令让长公主搬去冷宫和废后同住了。但怎么说,长公主也是他的孩子,而且还是她出生前唯一一个女儿,在皇后被废之前,显帝对长公主可谓是百依百顺,要什么都会给她。
从这里,祝景姻对显帝的渣属性和翻脸无情的属性又刷新了认知。
这之后,长公主在后宫就几乎绝了踪迹。除非宫内有大宴,只有在那个时候,习景瑛才能见到她。
在她的性别被揭穿之前,显帝实际上可以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习景瑛的记忆中,显帝对她却一点都不上心。
因为对长公主印象不深,祝景姻也无法从中得知长公主的性情喜好。
从习景瑛的印象来看,长公主很沉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可是看剧情上阮静妤的性格和她这段时间接触下来看,完全不同。如果不是有剧情在手,她也不会怀疑阮静妤就是长公主复生。
那么阮静妤到底是不是长公主?
她觉得是,除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证据,还有她的第六感。兴许不正确,她却愿意相信。
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阮静妤家宅之外。这时阮静妤家的房子在阮家村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华丽了,虽然不能和京城繁华之地的宅院相比,但在这个地方,的确很不错了。
阮静妤家是个三进的院子,占地很广,里面来往的下人仆从不多,却足够打理这个院子了。
她家是新建没几年的,所以处处看上去都很新。
她刚敲了门,里面就有人开门。看到是祝景姻,那下仆不敢怠慢,马上请了她进去,并打发人去里面通报。
这些规矩,她都看在眼里,分明是高门大户的做派。而且阮静妤对下人早就嘱咐过对她不得轻慢,各种表面上的礼仪都做得很足。
要是她,她肯定做不到这么好。
她搞不清楚阮静妤是什么想法。
下仆领着祝景姻来到了专门会客的厅堂。里面摆设简洁大气,很有名家之风。
祝景姻坐在椅子上等了没多久,阮静妤就来了。
“秋余弟弟,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她笑语嫣然,看不出什么讨厌之类的情绪。
祝景姻有些无力,发现自己实在不是各种斗的料。她也就站起身,直接道明来意:“我来找静妤姐姐,是有事想请姐姐帮忙。”
阮静妤黑眸一转:“哦?有什么事坐下说吧,姐姐我洗耳恭听。”
“静妤姐姐也坐。”祝景姻赶紧礼让。
阮静妤也没拒绝,率先坐下,祝景姻才跟着坐下。
“先喝口茶,有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阮静妤不紧不慢的说道。
祝景姻没耐心,直接道:“我想请姐姐帮忙给我和舅舅重新办理户籍,姐姐也知道,我们落难离家时什么都没来得及带,且家中仇敌权势滔天,我担心我们自己去补办会被发现,生出事端。”
这是她早先想好的托辞,无论阮静妤是不是长公主,她都只能当做不知道,故而他们为何出事的原因也不能实话实说。
阮静妤顿了顿,沉吟片刻,回道:“……此事简单,秋余弟弟不要担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祝景姻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是她想错了,阮静妤根本不是长公主?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面上这些思绪她都没有带出来,而是笑着道谢:“好,谢谢姐姐,姐姐的恩情我和舅舅都记在心上,往后我们会报答姐姐的。”
阮静妤摇摇头:“我帮你们又不是为了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倒是不必记在心上了,此事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若能帮上你们,才是好事。”
祝景姻便没再说话,只是笑笑。
阮静妤答应了,她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随意聊了几句,她就提出告辞。阮静妤挽留了几句,见她执意离开,就不再劝了。
等祝景姻离开,阮静妤又坐回椅子上,神情怔然,神思飘忽。茶香袅袅,热气氤氲,模糊了眼前一片景致。
她本为西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却在八岁那年,母后败在了丽贵妃手下,后位被废,自己也被父皇厌弃,迁居冷宫。她恨丽贵妃,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身体越来越不好,直至最后无力挽回,在两年前病逝。
之后,她一觉醒来,便成了阮静妤。
这两年她一直未忘记自己的仇,只是她还没有资本在京城立足,也没有办法和母后相认,所以她只能暂时蛰伏下来,积蓄自己的力量。
因为有了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