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与瓦朗蒂娜订婚的。虽然他注定没法成为维尔福家的人了,但还是得到了维尔福的允许,送她最后一程。
神父举行宗教仪式的时候,维尔福面无表情,悲哀似乎使他麻木了。而维尔福的儿子小爱德华似乎没有意识到死亡的意义,仍在一旁玩闹。只有他的妻子却哭得非常伤心,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然而真相却十分讽刺,她之所以哭得那么凄惨,是因为维尔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在葬礼结束之后同她算账。
人们没有注意到人群的最后排有一个真正伤心的人,阿夫里尼医生。这些年来,他一直把瓦朗蒂娜当成自己的女儿,要不是他,瓦朗蒂娜也不可能在维尔福夫人第一次下毒时活下来。可他本以为瓦朗蒂娜已经得救了,没想到最后他拼命想保护的人还是遭了毒手。
因为没举行什么演讲,人群很快散开。憔悴的医生坚持不搭乘任何朋友的马车,独自往自己的诊所走去。然而在他穿过寺院路的时候,一辆马车忽然在他身边停下了。
阿夫里尼医生起先没有理会,而后一位用黑纱遮面的贵妇从车上走了下来,大概是她说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那一下医生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了。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登上了贵妇的马车,那辆马车很快调头,往郊外驶去。
差不多两小时以后,维尔福一行也回到了家里。检察官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走来代替他接待来客的堂弟,甚至没留对方吃晚餐。那位堂弟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因为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无足轻重,本来就是生来就供人差遣的角色。
等外人一走,维尔福马上召集起家里仅剩的仆人,命令他们把维尔福夫人关回了房间,并粗暴地将小爱德华赶到花园里玩。
偌大的房子终于清静了,此刻维尔福觉得只有工作能减轻他的悲伤,唤回他的热情。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他准备埋头苦干的时候,他父亲的仆人忽然敲了敲书房门,“诺瓦蒂埃先生想要见您。”
“他想干什么?”维尔福狐疑地问。
“您父亲让我找来了律师,大概是为遗产的事。”
听仆人这么说,维尔福只得起身往诺瓦蒂埃的房间走去。进门之后,他发现那位律师已经应该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他把浅金色的梳得整整齐齐,留着浓密的胡须,倒有些像英国那边的人。
“律师先生,您也看到了”,维尔福在寒暄之后说道,“我父亲已全身瘫痪,不能讲话,我们常常要费很大的劲才能略懂一点他的意思。”
“没关系的。事实上,身体上的病症并不影响契约的有效性,只要我的委托人对对某些事能表示明确的同意或是反对就行。其实就在刚才,您父亲已经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睛指引我立下了一份遗嘱”,律师说着捧起手中的词典,“我说的对吗?诺瓦蒂埃先生。”
老人眨了一下眼睛,做出了肯定的表示,“是的。”
“好,那我们继续”,律师说,“是您要找我来的吗?”
“是的。”
“这份遗嘱是您自己的意志吗?”
“是的。”
“这下您放心了吧”,律师对维尔福说道。
“先生,能告诉我遗嘱的内容是什么吗?”维尔福紧紧皱起眉头。
律师用目光询问诺瓦蒂埃,在得到肯定的表示后,他转向维尔福,“你父亲立下遗嘱,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九十万法郎的证券将全数捐给一家医院。”
这样的回答让维尔福出离地愤怒。
如果是在平时,他恐怕还能勉强保持涵养,但现在,在他无处发泄心中的愤懑的时候,这样的刺激难免让他有些失态,“什么?难道你指望变成诺瓦蒂埃先生这个样子的人,脑子能丝毫不受影响吗?请离开我的房子,就现在!”
“您没有权利这样做...”
“这个家是我在做主,我当然有权利。请别再挑战我的忍耐力,先生”,维尔福威胁道,“我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你是受到了哪家医院的雇佣,再不走的话,我就把你当骗子抓进监狱!”
“我这就走,先生”,律师马上起身,“但请您允许我转达诺瓦蒂埃先生的一句话,虽然我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他问,在一九三零年九月五日那天,是你做了那件事吗?”
律师的话让维尔福迥然色变,他不会忘记,正是在那一天,他把阿夫里尼医生配好的药剂滴进了他父亲诺瓦蒂埃的酒中,导致老人终身瘫痪。
等维尔福回过神来的时候,律师早已离开,房间里只听得见窗外的雨不断地敲打玻璃的声音。维尔福看向父亲,发现那充满怒火的眼睛里满是谴责。
“您想知道真相,对吗?”维尔福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容,也许正是因为他父亲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让他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好吧,的确是我做的,您满意了吗?您总是见不得我好,处处和我作对,甚至今天的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您恨我。”
只见诺瓦蒂埃脖子上的血管涨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脸因激动变成了青紫色。
“可是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