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什么都不用做。我怀着她男人的孩子。这就够了。”
田小雅说了一长段话,嗓子更哑了。
那一束盯着向晚的目光,明明带着笑,却仿佛从灵魂深处探出了恨意。
“你写了那么多爱情故事,你来告诉我,男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什么?”
向晚无法回答。
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也不需要回答。
“那个女人有多恨我,他就有多恨那个女人。他杀了她,亲手把她推入焚化炉,变成一堆骨灰……然后一块一块地捡起来,买了个漂亮的骨灰盒,嵌上我的照片,安葬在我的家乡!”
她笑了!
癫狂地笑着,嘴角都颤了起来。
“向公子,这个故事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小说更精彩?”
向晚张了张嘴,头皮都麻了。
“那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还能为什么?长了一颗爱情脑的女人,谁又能有好下场?”田小雅哑声一笑,那笑声有点瘆人,“田小雅怎么可能活成徐招娣的样子呢?”
她又笑了!
“他真是个天才,怪不得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谁都不会想到吧?他杀了妻子,又人为制造出了一个残疾的妻子来,并继续与她秀恩爱,照顾生病的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道抽气声,不知是谁发出来的。
向晚屏紧呼吸,看着田小雅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怀着孩子,却要受那样的痛苦折磨……你说,我能让他好过么?”
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吗?
向晚竖起耳朵,田小雅突然凑过头,眼神里闪过神秘的异彩。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可警察拿我……没有办法的。”
“?”什么意思?
怦怦!向晚心脏加快。
她与田小雅的目光对视,身上的细胞都快被她恐怖的视线冻住了。
见状,田小雅哑声发笑,“我杀了他,那个六个多月的孩子,是个男孩儿!他会动了,会踢我的肚子,除了不会叫妈妈,好像什么都会,也许他也知道我要杀他了,那天晚上,他在我肚子里折腾了一夜。天亮时,终于没了胎动……死了,他终于死了……”
审讯室,一点声音都没有。
向晚被带入这个故事里,内心无奈而怆凉。
田小雅说到这里,慢慢眯起眼打量她。
“我记得你的书上写着,二妞遇上他那天,整个城市都很温暖,阳光带走了惆怅,她像一朵开在尘埃里的花,被阳光浇灌出了最美丽的颜色……让他一眼看见,就自私地忘了全世界,忘了他的家庭他的妻,只想许她一世永安——”
“向公子,我相信了你。结果——你骗了我。”
“并没有一世永安。只有欺骗、背叛、以及罪恶。”
“世上也没有美好的爱情,所有的美好都是因为……没有面临过破碎的时刻。”
“向公子,尘埃里,也是开不出花儿来的——”
“赵家杭错了,卖鱼的小子其实从来都攀不上名门千金。攀上了,骨子里的自卑也会让他生不如死。我也错了,买茶的女人也攀不了上市公司的ceo。攀上了,也不过是歹毒的利用。”
长长的问责,刺痛了向晚的心。
就像结局的小说,她好久才缓过气儿。
“那赵家杭——到底是谁杀的?”
“我没有杀他!”田小雅说得笑了起来,就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那辆越野车的改装是我根据你的小说向他提过的。他自己想用来计杀徐招娣,结果——杀人装置并没有发生作用,两次失败后,他就放弃了。后来,为了安全,他让我告诉王同生,记得把隐形故障给排除一下。大概因为装置无用,他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
“当然,我没有告诉王同生。我只是忘了说而已!”
“……”
真相残酷而现实,令人唏嘘。
审讯过程枯燥而乏味,没有权五爷要的刺激。
这只是一个让人充满酸涩又无力得难以描述的爱情故事。
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田小雅认真而困惑地问。
“你们说,谁才是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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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谁才是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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