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让人用温水调制了,今夜必定能安眠,明日一早醒来,我接你一道去兰雪堂,如何?”
窦瑾晖温柔轻语,似是照料她敏感情绪,带着商量的语气,语调低沉,让人无端的添了几分安全感。
“好~”晼然瞬间被俘获,扬起脸来,包子脸用力点着,表达自己的决心。
不就是回自己的院子吗?左不过她是傻子,不说话,只看着就是了,大不了,多看三四日,也就是了。
但晼然还是错估了形势,也错估了这世间的人性。
紫韵在时,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各个笑容满面,恨不能将她当童女供起来,热茶,热点心,温热的帕子,一水儿的端上来,倒好像是早早就开始预备了的,几乎就差铺红毯撒花瓣了。
然而紫韵走后,晼然想要找个给她兑蜜制桂花露的丫鬟,都见不到人影,好容易走进来一个婆子,没等晼然开口,便一把扯了她的手臂,从罗汉榻上拖了下来,好歹拿帕子抹了两下脸,三两下解了她的衣裳,扔进架子床里。
待晼然翻身从锦被里挣扎出来,桃粉撒金帐子落下,将外头遮的严严实实,婆子在外嘀嘀咕咕道:“还以为能再多歇上几日,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的。”
晼然周围一片漆黑,古代的架子床,她睡不惯,感觉像是睡在棺材里,让她总以为自己是死了,在做梦而已。
前几日与罗氏同处一榻也就罢了,今天就剩自己……
晼然爬起来,想要把帐子重新挂上去,多少留下一些光亮来,然而个子太矮。
她从如意桌前,搬了一个鼓凳过来,好在前世的力气没有丢,还不至于搬不动,踩着鼓凳,将两边帐子挂到鎏金帐勾上,又趁热吃了两块点心,将桂花露涂在点心上,甜津津的,倒也美味。
茶凉的太快,晼然没喝,用凉茶漱了漱口,免得小小年纪把牙齿毁了,古代没牙医,太容易疼死了。
临睡前,她又去如厕,顺便在净室里洗了洗脚,好在已经是夏初,凉水洗脚也没什么关系,一切收拾妥当,晼然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爬上了架子床。
临睡前,晼然对着小手指,很认真的想,这样下去不是事儿。
虽说她没有劳役劳动人民的心,但也不能让人领着薪水,还欺负人啊,只是这些人好像是伺候她许久的了,她要怎么告状才好呢?
6.第6章
“四姑娘,四姑娘快起来了,表少爷已经等着您了。”恭顺而谄媚的声音在晼然耳边响起。
晼然张开眼眸,就瞧见昨个儿连句话也懒得与她说的婆子,这会儿嘴快要咧到耳根,捏着嗓子在喊她,不用问,这会儿院子里必定有外人了。
“我~不~”晼然粉嫩的唇瓣一嘟,决定从赖床做起。
她若是不准时到兰雪堂请安,罗氏必定要问个因由,到时候她才能有机会告状。
婆子一下子沉了脸,脸拉的像长白山一样长,声音却仍旧装着慈爱:“哎呦,好姑娘,太阳要晒屁股了,可不能再拖着了。”
晼然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能被一婆子黑脸吓住,因而依旧娇软道:“我~就~不~”
那婆子往珠帘外扫了一眼,见明间的罗汉榻上,窦瑾晖正轻吹茶汤,未曾注意到这厢,便咬了咬牙,如同昨日一般,单手一拽,就将晼然从架子床里往外拖,一边说道:“哎呦,四姑娘就是可人疼,这样心疼妈妈我……”
“哎呦!”那婆子一嗓子尖叫,连窦瑾晖也招了过来,彼时,晼然正捏在婆子的手臂上,上臂正中,尺泽穴,肺经里头的补肾穴位,依着这婆子哀嚎的动静看,这厮肾虚的不轻啊。
“怎么回事?”珠帘微动,窦瑾晖人已经到眼前。
婆子立刻告状道:“表少爷,四姑娘不愿起身,竟是掐了老奴。”
晼然早已经松开手,瞪着那婆子瞧,一次两次的拖她,当她是y呢。
窦瑾晖看向晼然,见晼然犹如炸了毛的猫儿一般,杏目圆瞪,狠狠的盯着那婆子,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青石砖上,微微张开,俨然一副再靠近一步,就扑上去撕咬的架势。
窦瑾晖上前两步,如同如日一般,将她轻轻架起,放回架子床上:“昨日叮嘱过你,不许光脚下榻……”
窦瑾晖一语未完,就见晼然露出来的一截皓腕上,一圈红痕,分明就是被旁人攥的狠了。
“你,拉拽了四姑娘?”窦瑾晖将晼然的手腕高高举起,话语里带了浅浅的寒意。
婆子眼眸微闪,讪笑道:“表少爷说笑了,老奴是靖宁侯府出身,跟着三夫人陪嫁来的,疼着宠着四姑娘还来不及呢,哪敢对四姑娘不敬?”
窦瑾晖剑眉微凛,视线寒如冰雪,气势压迫至极,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晼然的手腕往前移了移。
婆子吓得不轻,却仍在辩解:“这个……约莫是四姑娘睡梦里自己拽的,四姑娘力气可大了……”
婆子左右一扫,指着架子床前的鼓凳道:“表少爷瞧,这鼓凳就是四姑娘自己搬过来的,这得多大的力气?”
窦瑾晖往那鼓凳上一瞧,正正瞧见一个浅浅的脚丫印,分明就是晼然的,然而……
窦瑾晖眼眸眯了眯,不动声色道:“给四姑娘梳洗更衣吧。”
晼然诧异的看向窦瑾晖,明明刚刚她都感觉到窦瑾晖身上的怒意了,一转瞬就不见了?她还指望着窦瑾晖给她出头呢,就这么完了?
果然只是表~哥!
窦瑾晖直接坐到了晼然的架子床上,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