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酒店内的爆炸声诡异地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围观,安安静静的走道人迹罕至。伊佐那社撕开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为扎,那慌乱的模样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中尉、中尉!」他反复呢喃着这个称呼,仿佛多叫几遍对方就会睁开疲惫的眼睛,再看他一眼。
「社,社……」夜刀神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已经……」
外伤严重,一根钢筋穿透了国常路的腹腔,即使立即止血也无法挽回内脏的损伤,如今已是回天乏力。
「放开我。」伊佐那社甩开夜刀神的手,面色苍白,「中尉他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这个世界,他可是中尉啊,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这个国家经济和政治的支柱……」
时光在指缝中如斯而逝,他的外表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所以他对生命的概念是如此淡薄,以至于重要的友人遇上了那么大的麻烦仍毫不知情,等待了半个世纪的再会,却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滚烫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滴在国常路沧桑的皮肤上,灼伤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心。
神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的话,能不能救救这个伟岸的男人呢?看在他如此刚正不阿的履行了作为「王」的义务,再将他的生命延迟一点,哪怕是一年、一个月、一天也好。
「那个……」门外穿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绿色制服、头戴兔子面具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说,「能把大人、交、交付给我吗!」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急促的呼吸间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请、请便!」伊佐那社将国常路平稳地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不甚感激!」少年在两位兔子的带领下进入房间,蹲在黄金之王的身边,伸出手,绿色的光芒笼罩在国常路身上,那些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奇迹般地静止了。
绿色的力量是「调和生长」,这种能力看似与御槌高志的治愈与再生很相近,但实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能力。
伤口愈合的同时,国常路那古朴而典雅的服装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绿色火焰烧过的地方吞噬了时间的伤疤。
「这是……」夜刀神敏锐地察觉到绿火的能力,「时间轮回?」
「嗯。」少年的声音略显疲惫,能力的使用并不是无代价的,他现在的状况等价于与黄金之王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以其微弱的力量挑战「王」的权威,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变化成黑猫的八岐蛇跳到夜刀神的肩膀上,小声低估道:「有点意思啊。」
七位「王」的能力实际上都源于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威斯曼的的核心即关于「微观世界的偶然与宏观世界的必然的物理法则如何被扭曲」,刻满卢恩文字的「德累斯顿石盘」是这个世界运算法则的中枢系统,它像一台高智能的计算器,选出最适合的王权者、赋予他至高无上的力量。
在命运没有交织之前,七位王无法获知其他王者的任何情报。
「嘘——」伊佐那社在嘴边竖起手指,全神贯注在那张静寂的战斗中。
屏息的不止他一人,围绕在国常路身旁的另外两只兔子也忧心忡忡,自责自己的失责,懊悔不已。
安静的氛围弥散着悲伤,当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少年与国常路身上时,常人难以探知的危险正在默默逼近……
「社,这栋酒店太过诡异。」夜刀神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我们要离开了。」
「嗯?」伊佐那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他相信夜刀神的直觉,「还可以停留多久?」
正当夜刀神准备再次感受那股气息时,有人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请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只兔子听到夜刀神的戒备,谦卑地询问伊佐那社。对他们来说,白银之王与黄金之王的地位等同,阿道夫·k·威兹曼又是国常路大人的好友,对他以尊称实则合情合理。
「唉?」伊佐那社指着自己,「大人……是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大人。」兔子一手放在胸前,尊敬地行礼。
伊佐那社眨了眨眼,无辜地望向夜刀神,后者则给他一个你自己处理的眼神,便开始聚精会神地感受那股邪恶力量。
「这个……」伊佐那社挣扎了下,终于接受了这个设定,「小黑可能找到了制造事故的罪魁祸首。」
他其实并不想就此撤离,想要杀死中尉的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御槌高志。他可能得到了自己暂时没办法使用能力的消息,故意设计了这个圈套,让中尉不得不挺身而出……
「我们是要撤退吗?」兔子望了一眼血泊中的大人,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伊佐那社闭上眼睛,脑海里万千个念头纠缠在一起,几秒过后,他再次睁开眼睛,深吸了口气,目光如炬道:「不,我们留在这儿。」
与其逃避不如正面对决,他们之间的或许有实力上的差距,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社,快接近了。」夜刀神张开眼睛,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
不详的违和感从地面急速攀升,他的心跳嘭嘭作响,下一秒当意识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已经挡道了社的面前。
「嘤——」几欲刺穿耳膜的叫声从走廊的那头辐射过来,声波像是一根根尖锐的细针,排山倒海似的往身体里扎,大脑、心脏、甚至每个细胞都在被看不到摸不着的攻击啃噬侵入。
「唔……」所有人都捂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