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我发誓。”
耳畔响起他的这句话,猛然狠狠地撞击在舒浅心口。她怔愣半晌,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除了感动和幸福,不知为何,竟翻涌起说不清心疼。
心疼他眼底时而闪过的落寞,也心疼这句誓言里的决绝;心疼他无所畏惧地站在风口浪尖,却总是固执地将她护在羽翼里;此刻,更是心疼他的毫无保留,就这样赤坦坦地将一颗心交到了她手里。
明明曾经是淡漠到了极致的人,却为了她,一次一次地改变,一点一点地温暖。他将自己关在那么高的心墙里,却偏偏对着她,敞开了唯一的大门。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叫她心疼?
见她眼中忽然泛起薄薄的泪光,穆杨一怔,倒是没意识到刚才话里的杀伤力,只以为舒浅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回忆,犹疑着开口:“怎么——”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钻进了他怀里。舒浅紧紧抱了他许久,直到穆杨再次问出声,她这才掩去眼前蒙上的水汽,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晚住哪儿呢?”
穆杨心头还疑惑着,却也忽然想到某个现实问题,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这眼神……
舒浅心头一跳,移开视线。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总不能这时候还把他孤零零地赶回许卿桓那儿吧?
脑海中浮现某个念头,她脸颊泛起热意,也沉默下来,攥着衣角不说话。穆杨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径自走进客厅,目测着比量了下沙发的长宽,无奈回头道:“上次那床毯子还在吗?我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
舒浅犹豫着开口:“这几天降温了,盖毯子会着凉的,可是我没有别的厚被子了……”
实话!这可是大实话!
“要不我们睡一起吧?”没想到下一秒,某人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替她说了出来。
舒浅的脸已经火烧火燎起来,可是偏偏眼前的男人一脸坦然,浩荡荡一副君子的模样,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又说不出口了。
于是,二十分钟后……
“睡吗?”
“睡吧。”
“那我关灯了?”
“好。”
“……”啪嗒一声熄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黑暗中——
“晚安。”
“哦,晚安!”
又过了十分钟——
“穆杨?”轻轻的悄悄的细细的声音。
“嗯?”
“你也还没睡?”
“嗯。”
“呜呜,我睡不着……”舒浅哭丧着脸嘟哝出声,再这样她真的要顶着两只黑眼圈去见他家里人了吧?
黑暗里隐约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只过了几秒,就感觉床那端温热的躯体似乎靠近了一点,穆杨的一只胳膊已经搭上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那边搂近了些。
“这样会不会好点儿?”
舒浅:“……”这样更加睡不着了好不好!
她全身僵硬地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明显感觉到被子下的温度急剧升高,甚至隔着衣服和空气也能感觉到穆杨身上传递过来的热量,灼热得像是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穆杨……”她呢喃出声,想躲开,又舍不得;想靠近,又隐约害怕。空气中仿佛浮动着一触即燃的火花,一时间两个人都静止下来,只感觉到彼此温暖的气息相互缠绕着、吸引着、牵绊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穆杨叹了口气,黯哑着嗓子低低开口:“安心睡吧,我现在还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舒浅悬了老久的心陡然一松,忽然就有点想笑,反问他一句:“你确定?”
“嗯。”
“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像只小泥鳅一样钻进了他怀里,头发软软地散散地蹭在他的胸口和脖颈处,手上的动作也大胆起来,从他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调皮地在他背上画了几个圈儿。
穆杨搂在她腰间的手倏然一紧,声音更是低沉沙哑得一塌糊涂:“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舒浅窝在他怀里偷偷绽开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卿桓那么喜欢挑衅穆杨了,因为这感觉……实在是太好玩太刺激了!哈哈!
“嗯,不闹了,睡觉!”她干脆利落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小小的身子依旧呆在原地没动。两个人的被窝格外暖和,舒浅就像依偎着一颗小太阳,暖融融的,满满都是安心与踏实,竟然真的很快就陷入了梦乡。迷蒙中依稀能感觉到穆杨的手从她的腰间移向了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梳顺着,动作轻柔似催人入眠的轻歌浅语。
她半睡半迷糊着,大脑早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呢喃出声:“穆杨,我爱你……”
落在她发梢的手倏地一顿,穆杨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儿,许久,唇角才缓缓勾起,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前烙上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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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我年少懵懂的年纪里,就有一个人告诉过我: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又不可靠的东西。
我一度那么地坚信着这句话。
曾经的二十八年,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无所依。
我以为那样的生活,已经足够自由,足够自在,足够我就此一生寂静终老。
人从来都不是无欲无求的动物,可是之前的二十六年,一切风平浪静。
直到遇见了她。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