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宫宝柔在看见站在楼下的那个模糊的人影的时候,心里微微一跳。只是一眼,就让她紧张不已。她来不及披上一件外套,就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在穿过客厅的时候,宫宝柔顿了顿。沙发上有一个人正斜坐着,难怪灯还开着。
“怎么了,这么晚还出去?”刘英爱正在看书,看见宫宝柔出来,疑惑地问。
宫宝柔笑了笑,步子慢了一点:“我忽然想起点事,出去一下。”
刘英爱不疑有他,只是关心地说:“怎么不穿一件衣服?”
“我很快就回来的,现在也不会很冷。”宫宝柔身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
刘英爱的注意力还被书所紧紧吸引,于是只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了。
有了这么一打断,宫宝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地情不自禁了,她放缓了脚步,心里寻思开来,林书平为什么要回家?他是知道了什么吗?想到这里,宫宝柔忽然反应过来,她似乎没有告诉他,她要搬家。
等到下了楼,居然没有看见林书平,宫宝柔想了想,往小区的门口走去,果然,在一盏橘黄色的路灯下,看见了那个侧影。仿佛是感觉到了宫宝柔的到来,林书平转身,目光定定地看过来。
宫宝柔慢慢走近,想了很多种的开口方式,最终只是小声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望见你房间的灯熄了,就知道你下来了。”林书平淡淡地开口。
宫宝柔讪讪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她才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呢!
没有等宫宝柔再说什么,林书平直接问道:“你打算搬出去?”
“啊……是的。”宫宝柔轻轻咳了一声,“不过……”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林书平打断她的话,他很少做这种不礼貌的事情,“为什么呢?”
宫宝柔语塞,她能说是自己忘记了吗?良久的沉默似乎让林书平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了一步,宫宝柔才发现,他好像长高了,原来她齐他耳旁,现在两个人之间差了几乎一个头,几十厘米的差距带给宫宝柔一种压迫感。
“你,你是不是……”林书平忽然停住,似乎说不下去了。
宫宝柔敏锐地感到他大概要说什么,她赶紧说:“我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你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本来想考试完了给你一个惊喜的。”
林书平垂眸。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这还要两说。
“而且我的新家就在你们不远处啊,我还打算搬家的时候等着你帮我的忙呢。”宫宝柔眨了眨眼。
林书平的表情和缓了一些,他拉着宫宝柔的手腕,一寸寸往下,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穿得这么少。”他的语气颇为不赞同。
“没关系,我不冷。”语音刚落,一阵凉风吹过,宫宝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眼一看,林书平的脸色已经不对了。看见他打算脱外套,宫宝柔赶紧说:“别脱别脱,你马上要回学校的,路上更冷,我现在要回去了。”
林书平叹了一口气,宫宝柔发现,他现在的神态和语言也越来越丰富,而不像原来一样,总是面无表情或是一声不吭。
“回去吧。”林书平拨了拨她的额发,轻声说。
宫宝柔点头,却在拐角一直看着林书平的背影渐渐消失。果然,他就是过来“问罪”的,肯定是刘英爱告诉了他,但是并没有说全,所以他才这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这么想着,宫宝柔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然而,那种让她在凉风之中也觉得温暖的感觉,确是骗不了自己的。
宫宝柔回来没多久,孙富贵就找了过来,恰巧那天只有她和赵秀秀在家。
“听说你得到了些好东西?”孙富贵兴致颇高地问。
宫宝柔点点头,金福菇已经被赵鹏程用一个看上去更加精致的木盒子装了起来,现在在宫宝柔的手里,而那些鱼,也存活了不少,但是被赵鹏程要去观察了。
孙富贵不愧是海城市首屈一指的美食家,见过的尝过的食材很多,他捏着一个金福菇,转了转,仔细地看了看,就肯定地说:“这是一株金福菇,尽管它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异,对吧?”
宫宝柔又几分惊讶:“没错。师父怎么会知道?”
孙富贵颇为得意地指着金福菇说:“金福菇虽然是珍惜品种,但是我可是见得多了,它的特点是实体硕大,菌肉肥厚嫩白,味微甜而鲜美,具有明显的菇香味,日本那里管它叫做白色松茸。”
“还是师父厉害。”宫宝柔点头称赞。
孙富贵被这么一捧,哼了几声,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你这蘑菇来得正好,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孙富贵将金福菇还给她,正了正神色,说。
宫宝柔一愣,也端正了坐姿:“什么消息?”
“组委会从东北请了一个厨师来做评委。”孙富贵微微皱着眉,“但听说并不是专程请过来的。”
东北?宫宝柔简直是不敢相信了。
南工北意,这是很小的时候,宫宝柔就听说过的一句话。最浅层的意思就是,南方注重技法,北方注重意境。这样的解释或许不是很合理,但也能够说明南北方在厨艺之道上的南辕北辙。请一个北方的厨师来考核南方厨师?这不是开玩笑嘛?这可是中级厨师考核!
“那位厨师应该是要来南方办点事,听说这里的中级厨师考核要开始了,所以来看看。对方的来头也颇大,是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