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里走出来了。
简席言同样看着那幅画,在静寂的空间里忽然低沉开口:“我曾经说过,从小到大,无论生活还是学习事业都太过平坦,比大多数人少了太多磕绊,就像一路升级毫无障碍也毫无悬念,直到功成名就也没什么惊喜可言。”
有时候不经历一些必经的,就体会不到得到后该有的庆幸和喜悦。
光遥悄悄去拉他的手,然后握在掌心里:“你知道吗,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妈躺在床上没人照顾,我父亲又不在身边,只有我又要上学又要照顾她,经济来源除了稿费只有我小舅在国外每月寄过来一点钱,我也请不起护工,实在没办法我写了退学申请想专心照顾我妈……结果她知道后气得差点从床上站起来,她向来性子温婉我从没见过她生那么大的气,用了全部力气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后来躺在床上修养了好多天,那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想放弃,从此每当我想退缩的时候就会想到她,就再也没了那种念头。”
“还有啊,”她忽然抬头看着他,眸光带星,“我妈醒来后知道我父亲的事从没埋怨过他也没生过气,因为她跟我说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心意相通的。”
光影里,他淡淡的点了下头,敛下眼,低声道:“有时间我去看看你父亲。”
她愣了下。
“他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他说,“我们的一生中,一帆风顺的时间太少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与命运,与不公,与平凡,与歧视在搏斗,但也是这样不服输的较量,让我们拥有了存在的意义。”
——
隔天晚上,光遥接到小舅电话才知道他竟然回了国,前几天和盛筱竹视频的时候还在公寓里见过他,没想到说回国就回国,并且打算带着公司转战国内,准备在国内长期发展。
简席言跟她一块下楼,在小区门口见到从黑色悍马上下来的盛伯伦,两人打了声招呼,光遥竟然惊奇的发现他们认识,一说才恍然,两人都在英国皇家美院,一个美术系一个建筑系,说起来简席言和盛伯伦还是美院里唯二的两名考入的中国籍学生,自然相识。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要了包厢,吃完一顿饭,给光遥让她跑腿买单,盛伯伦去露台接了个电话,而后靠着栏杆抽了支烟。
他比简席言年长几岁,时常一身正装衬得比对方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相貌比之光遥更多与盛筱竹相像,自是仪表堂堂。
背对着门口,忽然肩膀被拍了下,他夹着烟回头,两人对视了眼。
简席言:“以前上学的时候没见你抽过烟。”
“毕业后学起来的。”盛伯伦扭头深吸了口,吐了口烟,在捎出来的水晶烟灰缸里捻灭烟头,“那时候公司刚起步很难熬,经常熬夜想设计想方案。”
“打算回国?”简席言问。
他点了点头,回头望了眼灯火通亮的包间,转眼看向他,略略笑了下:“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清楚你们之间关系的?”
简席言循着回头,不等他说,盛伯伦接上前话:“其实很早,刚开始是看见她公众号头像是你的画,后来隔三差五的就上传你的画作为背景照片,有段时间我姐跟我说光遥好像谈恋爱了,我还没怎么相信,后来回国跟她吃饭,无意间在她手机里看见过一个上了锁的相册,写着你的名,那时候才肯定,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一厢情愿,直到你们一块出现在我面前,说实话我很意外。”
多年同学又不是不知道,以他的性子,跟光遥在一起实在难以想象。
但也正因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敢跟盛筱竹打包票,绝对放得下心。
简席言低笑了声,嗓音混着渐深的夜色,有些稀薄:“不说是你,我也意外。”
但她就那么正正好出现在他生命之中,却又不像意外,而是命中注定,是既定的轨道,这辈子,推不开也避不过。
盛伯伦:“当年光遥父亲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正好毕业,公司刚创立入不敷出,欠了一屁股外债,也拿不出钱来上交罚款适当减刑,后来公司逐渐步入正轨,光遥为了三十万违约金从我这儿拿了钱,我还要给她在这儿买套房子,本来看中了套最大的户型,她自己背着我去换了套最小的,还不让我付全款,只交首付,自己一点一点还贷。”顿了下,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有时候就是太固执,什么都要自己来,她不说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她从小经历过那些,到现在还依然能保持这种乐观活泼正直开朗的性子真的很不容易,说实话,换过来想想如果是我,我不一定能做到。”
说话间,简席言望着灯光背面的透明玻璃,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微凝,忽然勾了勾唇。
盛伯伦顺势回头,见光遥买完单回来找不着人四下里乱窜,一脸懵没头没脑的模样着实好笑,最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案子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估计现在拖得差不多了。”
简席言:“你怎么知道的?”
“齐律师,以前是我公司的法律顾问,认识多年的好哥们。”他答。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还有三章就能完结了,应该都会比较长一些……就酱吧!
第100章长路100
100
光遥的声明帖一出,将双方战势拉至高潮,栾韵趁热打铁接连放出了沈星罗私自操控微博大号“娱乐扒”的□□,并且辅以证据,此内情一揭发,不少曾经被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