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浓厚的药味从罐子里飘散出来,随着雨后的氤氲的s-hi气萦绕着院子,仔细闻的话,能感觉到其中的苦涩气息。屋里容离平静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刚好一些的脸色,再度苍白。
“可不能再随意就动啦!”老大夫眯着眼睛,语气和善。就这两三日之间他已经来了两次周府了,目光落在那个显色略浅的火焰结印上,一手捋着自己银白的长胡子。
他指的是不能随意布阵,动用自己的j-i,ng力。
“多谢。”容离靠在床上,微微点头。
“老夫能问一下这个吗?”老大夫手指敲打在他纤细的手腕上。
容离定定地看了一眼,楚惜和子玉都忙着煎药去了,房里只有他和老大夫二人。
“阵法的结印。”
“嗯……”老夫子捋着胡子,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用它来干什么?”
“近日城中的活尸。”
“活尸……”老大夫第一次听人管他们叫活尸,白灰色的眉毛动了动,他其实刚从衙门那边过来,和仵作一起看过尸体,他们的颈侧有明显的咬痕,深可见骨。
“嗯,活的尸体。”容离每句话都很简洁。
活的尸体?
老大夫盯着容离苍白的小脸,确定他陈述的的确是事实,可为什么叫活尸?
“是因何得名呢?”
容离舔了一口略微干燥的双唇,“他们像是行尸走r_ou_一样,神志不清,富有攻击性,咬人吸血,行为敏捷。”
想了想又说道:“他们像是行尸走r_ou_一样,神志不清,富有攻击性,咬人吸血,行为敏捷。”“被咬了之后,像是风寒一般,会感染他人。”
被吸干血的就会死,没死的就会被感染。
老大夫在心中仔细斟酌了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这样下去岂不都变成活尸?白眉崩的很紧,眼角的皱褶叠了好几层,染上了岁月的风尘。
“那……”
“小少爷,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姓陆。”一个家丁在门口进来禀告道。
老大夫刚准备问出口的话,瞬间收了回去。
容离挑了一下被子,轻声道:“带他们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脚步声,但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容离歪着脑袋往外看。
陆有才一手拿着一把红纸伞,一手牵着一个小姑娘,脸上怯怯的躲在他后面,舒天往前走了一步,和陆有才并排朝他点了点头。
方才满院子的药味他们也闻到了,见到容离苍白的脸色,和内室里的老大夫,本来要把这小姑娘托给他的拜托,瞬间说不出口了。
“咳咳……”陆有才轻咳了两声,但是常年不见一丝血色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嘴角无意抽了抽。
顿时屋内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陆……公子可是有事?”容离觉得他此刻有些窘迫,脸色可以称得上是僵硬,好像有些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我就是来来看看小公子你是不是安好……”陆有才拿着伞的手紧了紧,闻了闻空气中的药味,“看来小公子需要好生将养着,我们就不便多打扰了。”
说罢朝他点点头,眼神示意舒天往外走。
“我们不就是来托付人的吗?”
舒天一脚跨出门外,低声咕哝着,声音小的只能他们二人能听清。从衙门出来的时候,看见撑着伞在屋檐下躲雨的两个声音,脸上有一瞬的呆怔。
这才知道,所谓的大福竟然只是那位小姑娘经常一起玩的狗……
想想也是,大福……大福……可不就是寻常人家用来给家畜取的专用名儿嘛!
“这是添乱!”陆有才瞪了他一眼,脚步不停,被牵着的小姑娘被他带着快步地行进,没一会儿就拐出了周府。
心下有几分懊恼,容离在周家的形式他们也是知道的,交给容离本就不妥!
此时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雨水早就冲淡了地上的痕迹,却冲不散百姓心里郁积的担忧和恐惧。
“只能找个好人家,帮忙收养了……”陆有才看了一眼小姑娘的发顶,语气有些无奈。
“我不能跟着哥哥和大叔吗?”小姑娘忽的抬起头,声音稚嫩天真,灰黄的瞳孔认真地盯着他,圆润的眸子带着几许水光,仿佛他们说不能,就要溢出水来一般。
“不能!”舒天斩钉截铁道。
陆有才却是眼角藏着些许笑意,被她话语里的哥哥和大叔逗笑了。又听见舒天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心情陡然好转。
“谁是哥哥谁是大叔呢?”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是哥哥。”小姑娘真挚地凝视他,又指着舒天,“这是大叔……”
“嗯……且就看看吧。”嘴角藏不住笑意弯了弯。陆有才瞅着她的样子,有些可怜兮兮,也不忍心把她丢在这里。
“……”舒天无语地摇摇头,走了出去。幽冥的y-in差和死魂还有偶尔的活尸,可不保证不会吓到她。
感觉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陆有才莞尔一笑,牵着她跟上前面的人。
等他们都走了好一会儿,送走了老大夫,听着楚惜和子玉支着脑袋说起早上的情况,才想到那个小姑娘是谁。
“小少爷,外面又有一公子求见。”家丁低着头站在门外。
楚惜和子玉对望了一眼,今日来看望容离的人,她们一个也不认识,这眼下又来一个,一时忍不住好奇。
容离掀起眼帘,苍白的脸上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