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夕回到局里的时候,刚巧迎面遇上从解剖室里并肩而出的江炎和季婷。
“死者已经送到局里了,”侧眼瞥过江炎脸上的阵阵笑意,楼夕动了动嘴,有些生硬地说道,“我们在死者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她的学生证,家属正在从b市赶过来。”
“季婷这里也已经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尸检。”江炎点头,却是忽然地话锋一转,“楼夕,能帮我个忙么?”
“家属这里我会处理,有什么问题找邵宇就好。”楼夕憋着有些委屈的心思,头也不回地别过身去。
江炎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季婷。
“心有灵犀。”
短短几个字,却是带着那么多的骄傲和幸福感。
季婷歪着头,看着楼夕愤愤而去的背影,也笑了。
就凭江炎这种傲娇、腹黑却又恋爱神经迟缓的“怪异生物”,要想拿下楼夕,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罢。
b市距c市需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楼夕拉开椅子坐下,顺手翻开了刚从邵宇那里得来的资料。
秦双,22岁,c市著名外国语大学在校学生,学生会副会长,品学兼优,无不良行为记录,为人处事全面细致,性格温顺和善,可谓才貌双全。秦双在校内有长期交往的固定男友,两人感情很好。资料显示,秦双跳楼的一星期前,其男友曾当着全校人员的面向秦双求婚并获得首肯。两人亦于不久前双双获得了美国h大学的录取通知,并拟定于今年九月注册结婚并一同赴美留学。
几乎完美的生活轨迹,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可自杀倾向。
档案正中,笑颜如花的少女脸上写满幸福。
楼夕周皱起眉,惑中生惑。
而另一边。
季婷的到来无疑让周末原本冷静的警局里雄性荷尔蒙爆棚。
解剖室外早已被兴冲冲围观的探员们围得水泄不通,季婷却倒是不介意,时不时抬起头莞尔一笑。
“结果怎么样。”同在解剖室内的江炎多少被这齐刷刷的灼热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回过头,没好气地问道。
季婷抱歉地冲屋外的一众人等笑笑,反手拉上窗帘,“不太好。”
“怎么说?”
“死者体内检测出一定剂量的可卡因。”季婷皱起眉,神情严肃,“还有就是,死者怀有三个月身孕。”
出乎意料。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自杀者在死前若身着白色,一定情况下可能是为证明自身清白或对某些事表示受冤。
这个案子,或许并没有表面看来地那么简单。
江炎眯起眼,黑瞳如渊。
日落时分,秦双的父母也终于抵达警局。
“你好,我是c市刑侦大队队长,楼夕。”
“你,你好……”秦母率先开了口,语气迟疑,“我想问一下……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她,她不会自杀的。”
老两口似乎还未从女儿已死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相较悲伤,更多的却是困惑。
“虽然我也认为秦双没有任何自杀动机,但是她确实在今天中午在华源大厦,跳楼自杀了。”楼夕的语气轻柔缓和,然而依旧是没能止住下一瞬秦母脸上喷涌而出的泪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双双她这么乖……不可能的……”
满头花白下是秦母终于按捺不住的悲戚,楼夕低头不忍,却忽然收到江炎的短信。
“可卡因。三个月身孕。”
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秦母踢里踏拉地哭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眼神里悲怆难言,“楼队长,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双双真的很乖的。她今年才拿到美国h大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全奖。小李又跟她求婚了……就这样,她怎么可能会自杀……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被人害死的啊。警察同时,你可要给我家双双伸冤哪……”
语罢便又是一阵痛哭。
“我一定尽力而为,给你们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楼夕安抚似地说着,斟酌良久,“不过在此之前,我能向二位请教几个问题么?”
秦父点头,沙哑的嗓音里或是因为悲伤而带起的颤动,“楼队长,您尽管问。只要能查清双双跳楼的真相,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是无能为力地,企图再为女儿做一些什么的挣扎。
“既然您这么说了,客套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楼夕轻咬唇间,思绪飞快地运转着,“秦双和他的男朋友,就是伯母之前说的小李,感情怎么样?”
秦母抬起头,猛然抢了白,“他们感情可好了。之前双双在家还和我说小李跟他求婚的事。对了,他们还有录像,好像在双双的电脑里。”
“除了小李之外,秦双是否和其他男性有过亲密关系?”
“楼队长,别的不敢保证,但是这一点,绝对不可能,”秦父似乎对楼夕的这个问题感到意外,言语里不由是犀利了几分,“双双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但是我们心里可明白得很。这孩子不像现在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大学生,心思固执得很。要是她认定了小李这个人,就绝对不会莫名变卦的。她也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过,要把初*夜留到跟小李结婚以后。”
秦父的眼神坚定而不容质疑,而那或许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最后筑起的堡垒。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秦双是什么时候,她最近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么?”楼夕偏头想了一会,或许这样问更能得到些有用的结果。
秦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