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锦绣摆了摆手,将日子算妥了后走出屋,远远的不知哪家在报喜,锣鼓声敲的当当当作响,还有庆贺的鞭炮声,好不热闹。
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苏锦绣看着墙角的竹子发怔,四季长春的竹子不似别的树,先枯黄落叶才抽新枝,它总是生机勃勃的,到了每年的三四月长齐了新叶才簌簌落下枯黄。
外祖父常常以此喻作他的一生,即便是病了,受伤了,但凡是还能起来,他就埋头在军营里,从未停歇过。
过去苏锦绣并不能理解外祖父的心,但当她代替大哥他们前去镇守关北门后,她才体会到外祖父和两位舅舅当时所说的戎马一生是何种精神。
思绪间苏锦绣已经走下台阶到了这片竹子前,抬手扶枝,清凉的触感沁入肌肤,她不由用了力握紧,目光坚毅,此去云山,一定要把东西找到。
……
云山位于上都城北侧,从上都城出发,慢则三日车程,快则一日半也能到。
连绵不断的山是云山的特色,而云山的村落小镇也皆坐落在山谷和山路间,平坡地带依山建着许多房子,最热闹的地方是云山平谷峰下的云山镇,一日半的马车到了这儿,距离苏锦绣想去的地方还得爬上半日的山路。
此时天已经黑了,上山并不安全,接连赶车也累的很,苏锦绣找了间客栈休息一夜,第二天天未亮她租了辆马车启程上山。
小镇的早市很热闹,马车路过时清竹下去买了不少吃的上来,出了镇后绕过山谷内的河道,过桥行了三里路后马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苏锦绣坐到马车前,前方是看不到底的蜿蜒盘山小路,四周林子深幽,马车声格外突兀。
天逐渐亮了,两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一处平缓的山坡,车夫禀报:“苏姑娘,到这儿就上不去了,你得自己走去。”
苏锦绣跳下马车望向那唯一的上山路,狭窄的路仅铺了简单的石板,就算马车挤得进去,这么陡的坡度也爬不了,于是她让清竹付了一半的路费:“三天后来这儿接我们。”
车夫收了银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好心提醒道:“姑娘,这儿上去有好几个寺庙,你要去的是云山寺,夜里记得到底下的福泽寺歇脚。”
将东西抱下来的冬罄好奇问:“云山寺不是这儿最大的寺庙吗?”
“那是以前。”车夫摇摇头,却再不肯说别的,只是将刚刚的话重复了遍后驾车离开,苏锦绣往后退了几步,待视野空旷后仰头朝高处看去,终于在树林间找到了冒出来的屋顶,回头示意清竹她们跟上:“走吧。”
看着近的距离,苏锦绣她们花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一个小庙宇,在外拜了拜后苏锦绣没有停留,继续朝上,将近一个时辰过去看到了车夫口中的福泽寺。
福泽寺的香火很旺,山脚下的百姓都来这儿上香祈福,苏锦绣却没进去,朝着一旁不起眼的下山路走去,往下一段后出现了一条上山路,台阶修的很完整,只是旧了些,上面密密长着的青苔预示着这条路走的人不多,苏锦绣拎了拎裙摆转头看清竹和冬罄:“加把劲,快到了。”
半个时辰不到后,爬完最后一级台阶,苏锦绣终于到了云山寺。
在她的印象中,云山寺由来已久,起码也有百年,但因地处深山,来回不便利,香火并不兴盛。
十几年前因为一场大火烧毁了不少庙殿,又苦于无钱修缮,附近的百姓都辗转到福泽寺上香,其香火就更少了。
可即便是如此,在苏锦绣眼中,这座古旧庙宇无处不让她感觉到庄重和肃静,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别人不可比拟。
往上走苏锦绣很快就见到了云山寺内的僧人,她合掌向他们行礼,这几个僧人默不作声朝她回了礼,后而朝着侧殿而去,安静的快要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这等宁静让苏锦绣也不由放慢了步调,向牌示作挂的禅房走去,在后殿的下方找到了安排香客的僧人。
听到她说要留住两宿,僧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在簿子上记了下来:“施主到此是为祈福?”
“我想拜见恒问大师。”
僧人放下笔:“大师正见客,明早施主可以去拜访他。”
苏锦绣笑着道谢:“多谢师傅。”
僧人将这间禅房安排给苏锦绣后就离开了,清竹和冬罄放下包袱开始收拾,进进出出几趟后忙乎到了下午,清竹看着收拾妥当的床榻抬手擦了把汗:“小姐,您真的要留在这儿过夜么,那车夫还说让我们去福泽寺。”
苏锦绣将火折子收到怀里,见她们两个都一脸担心的样子,笑道:“当时有不少僧人葬身火海,所以那些香客不敢留在寺里过夜。”
清竹下意识把刚拿出来的垫子往回塞:“小姐,那我们也去福泽寺吧,这儿怪清冷的,我刚刚和冬罄去打水都没见着几个人,怕是没什么吃的。”
“对啊小姐,回来的时候遇见几个僧人,声儿都不出,就点点头行了礼,和我们在门口瞧见的一样。”冬罄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些人没有生气。
苏锦绣忽然面色一沉:“你们可能是看到以前那些僧人了,一声不吭只会行礼对不对,是不是还觉得周身冷冰冰的?”
冬罄身子一抖,朝着清竹挪过去抱住了她的手臂,声音都跟着颤抖:“小……小姐,您说的是真的么。”
苏锦绣严肃的看着她,缓缓点头。
冬罄没忍住轻叫了声,就差整个人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