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的绣枕下摸出一个红色荷包来。
长平身子一僵,即刻又恢复常态,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来,父皇给小九一颗相思豆,小九不要生气了。”陛下扯开荷包拉绳,倒出一颗圆润饱满的相思豆出来,而后递给了长平。
长平下意识伸出手来接过,等相思豆待在自己手心时,她才有些回神过来,抬脸看向陛下,满眼复杂,“谢……”
陛下苍老的面上满是笑意,慈爱目光透过眼前的人仿佛在看曾经的长平九公主,他一手带大的最宝贝的公主。
“谢父皇。”长平握紧了相思豆,额际沁出细密汗水,扭伤的地方疼痛无比。饶是这样,她还是挤出一丝笑意来,只是配着那张苍白小脸显得有些勉强。
华贵妃瞧在眼里,心中不屑,好不容易走了一个长平,竟又来了个沈晗!
“沈姑娘看着有些不大愿意呢,瞧这笑的都赶上哭了。”华贵妃冷眼看着,笑意盈盈说道。
“还请父皇见谅。”洛王上前一把扶住了长平,道:“前些日子灾民进城,沈老夫人正带着沈姑娘从相国寺回来,他们的马车被围堵着,沈姑娘为了让沈老夫人他们先走,才会扭伤了脚。”
洛王看了眼长平,叹口气继续说道:“只是沈姑娘心里一直惦记着父皇您的安危,所以才会央求儿臣,即使伤着也要入宫来见您。”
“小九受伤了?快传太医来,快!”陛下着急喊道,拉着小九就往软榻上坐,华贵妃无法,只好恨恨咬牙站起退了下去。
长平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暗暗惊叹洛王巧舌如簧的能力。她不太想坐下去,哪知洛王也虚握住她的肩膀,将人按了下去。
“大夫已经给我看过了,没事了。”长平实在是无奈,难道还要再看一次吗?
“民间大夫哪能比得上太医。”陛下摇摇头,语气坚决。
长平满脸郁闷,不敢表现出来,于是又被带下去又被太医看了一次病,而陛下也终于乐呵呵的喝了药。
然而长平不知道的是,在洛王的挑拨下,陛下又将这件事扣在了太子的头上,斥责太子不成气候,伤及众人,又令朝廷名誉扫地,他想了想,于是东宫的禁令又多了一项,不光人不能出去,连进来都不行。
达到目的的洛王心情甚好,满面笑意的将长平送到了宫门口,“多谢沈姑娘了,日后可能还会有劳烦沈姑娘的时候,还望沈姑娘体谅。”
说着拽下腰间的玉佩命人交给了长平,“这是本王的信物,沈姑娘可拿着这个来洛王府,本王定然不会辜负沈姑娘的要求。”
“那就多谢洛王殿下了。”长平也不磨蹭,直接就将玉佩收下了。
洛王一愣,而又笑起,细长凤眸半眯起,透着股精明算计,他拱手作揖,道:“不打扰了沈姑娘了。”
洛王一走,长平就收起了笑意,断利扶住了人,担忧道:“姑娘可还好?”
“没事。”长平摇摇头,“太医院里的都是好东西呢。”
太医瞧完后,陛下又赏了许多药材药膏给长平,甚至还想给她一跨腰牌,让她想进宫时就能进宫,若不是被人拦下了的话。
相思豆还硌着手心,长平又握紧了几分,心中一团郁气压抑着,有些不太舒服。
长平转过身去想要上马车,余光一瞄却见一人浅蓝衣袍,风度翩翩,正向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qaq有些糟心事,更新晚了
☆、恢复与温浅
“沈姑娘。”辰自渊大步迈来,面色不虞,“我记得辰府曾请冰人去贵府提亲。”
“不错,确有其事。”长平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断利身上,脚上的疼痛让她有些不耐烦,“不过我也明确拒了,辰公子既然号称京城双绝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她嘴里说出京城双绝这个名号,辰自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为何?”
长平扬了扬眉,似乎有些惊讶,“我那日说的不够明白吗?那我再说一次,辰公子以后可别再跟我说话了,我胆子小,怕惹火上身。”
辰自渊目光怪异,看着长平,这话分明指的是长乐,但她怎么会知道长乐对自己的心思呢。辰自渊扯了扯嘴角,“你想起什么了?”
“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问,想起与不想起有什么区别吗?”长平掀了掀眼皮子,感觉也是不懂他,“总之我谢过您的这份情,只是我无福消受,还请留给其他姑娘吧。”
说罢,转身就想上马车。
辰自渊顿时变得面目狰狞,他上前一步就想抓住长平的手腕。
一直默默瞧着的断利早有准备,直接一掌就挥了下去,拍开辰自渊伸来的手,发出响亮的一声。
辰自渊捂住手背,看了眼断利,桃花眼里阴云密布,他转眼看向长平,唇角勾起语气狠厉,“我已经请旨陛下赐婚于我们了,我想陛下会答应的。”
他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却不想长乐也在,不过他也不在乎,已嫁妇人,又是陛下赐婚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长平居然也来了,不过也好,他更想早点看见她气急败坏、张皇失措的表情,想看见那张小脸上流过泪珠,那该是多么美的景象。
然而他要失望了,只见长平缓缓转过身来,面上不悲不喜,一派泰然姿态。
她慢慢抬起手,手心中赫然躺着那颗陛下给的相思豆,红润饱满,光泽细腻。此时在辰自渊眼里,这颗相思豆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