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折腾。”季时抽了两张纸巾放在张小晖的鼻子上,捏住,“擤鼻涕。”
张小晖呆了呆,忘了抽泣。
季时催促,“快点。”他能做这种事,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
但现在他做了,没有刀子架他脖子上。
张小晖拿走鼻子上的纸巾,趴到一边,擤了两下。
随着浮动的气流滚进耳膜里的声音尤其刺耳,神经质的放大数倍不止,季时的轮廓紧绷,视线停在张小晖有点乱的后脑勺,移到她小巧的耳垂,白皙的后颈,轻动的肩头。
视线四处乱走,季时在分散注意力,控制不立刻远离的冲动。
他伸出一条腿,踢中垃圾桶。
听到动静,张小晖转身,把纸巾丢进去。
两人都不说话。
良久,张小晖说,“你出去吧。”
季时纹丝不动,“出去?我是孩子的父亲,张小晖,你是不是准备和我撇清……”
张小晖打断他,“别张口闭口孩子,季时,你有多厌恶小孩你会不知道?”
“是。你说的对。”季时弯着腰,逼近张小晖,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我是不喜欢小孩。”
他甚至只要想到家里多个和侄子那样的小奶娃娃,一切变的乱糟糟的,就恨不得把整栋房子都拆了。
但是,他跟张小晖生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小孩一定是不一样的。
这么好的基因,遗传下来,孩子应该不会太讨厌。
季时的目光炙热,他承认,在得知张小晖肚子里揣了他的种时,他心里的第一感觉是独占欲得到满足。
从此,他和张小晖之间多了一种关系,宋明修踏足不了。
而且,那种关系足以成为筹码,绑住张小晖。
就算将来孩子长大了,知道事情经过,也会理解他这个父亲的卑鄙。
因为那是他的种。
“小晖,我没想过我会有孩子。”季时更近的看着张小晖,与她呼吸相融,几乎唇|齿相依,“那是以前。”
“现在我想试着改变,你如果不信,那就来监督我好不好?”
张小晖的后脑勺抵着床,咯的生疼,那股痛提醒她,有些事逃避不了。
季时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喘息,“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吗?”
假如现在的另一个当事人不是他,而是宋明修站在这里,孩子是他们的,这个女人肯定笑的满脸幸福。
没有假如,宋明修出局了。
他既已出局,就绝不可能再想入局,季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我没有信心。”张小晖的声音很轻很小,“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还没有忘掉心里的那个人,更不知道能不能忘得掉。
原本以为可以利用工作来充实自己,慢慢接受现状,却没想到会有一个小生命跑进她的世界。
“那就让我来给你信心。”季时的手碰到张小晖的脸,抹掉滑下来的眼泪,“小晖,我们在一起吧。”
“你想过没有,我们了解彼此,熟悉所有习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取代。”
正如他,每次为张小晖破例,都想着不会再有下一次,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个下一次。
半响,张小晖闭上了眼睛,“我累了。”
季时的喉结滚动,“那你睡会。”
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意味着张小晖在考虑,他压制勾起的唇角,带上门出去。
病房安静下来。
张小晖的眼睛睁开,模糊的听见外面的季时在打电话,语气阴沉,充满暴怒,隐约提到贺仲,峰宇……
她的身子往下移,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c市
贺仲匆匆离开会议室,打给贺欣,“爸走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不要去碰张小晖,你都干些什么了?”
贺欣正在和孙晨晨买包,她被训斥的脸涨红,委屈的顶嘴,“谁给你通风报信的?是不是陈叔叔?”
“你还敢理直气壮的顶嘴?”贺仲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他喘着气,“你知不知道爸为什么来c市?来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峰宇现在已经陷入困境,有部分客户突然回绝再续约合作,资金周转不过来,有好几个项目被迫停了?”
贺欣听的脸煞白,她什么都不知道,“爸那现在怎么办?”
旁边的孙晨晨揣测,贺家出事了。
不会是要破产吧?孙晨晨心里摇头,不可能,峰宇那么大一家企业,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想进都进不去。
贺欣跑出去,她不想让孙晨晨知道她家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爸你要相信我,我这次真的什么都……”
贺仲大声质问,“那你去黑石上班是怎么回事?你刚去,张小晖就出事,哪有那么巧的事!”
爸连这事都知道了,贺欣抖着嘴唇,“我只是碰了她一下,她自己有病,跟我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都等我回来处理!”贺仲严厉道,“你哪儿都别去,给我在家好好反省。”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别往街上跑!”
气愤的挂断电话,贺仲又不放心的联系局|长照顾欣儿。
他怕季时找人教训欣儿,那种事季时干的出来。
陈秘书递上药和水,“董事长,我跟时光的市场部经理有点老交情,不如我去找他帮个忙,看能不能打听季时的口风,我们再做……”
贺仲摆手,“我亲自去会季时。”
好在那个张小晖无大碍。
公司出的那些状况十有□□和季时脱不了干系。
他叹口气,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