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你怎么办?若真的要跑,现在的时机比当时更好。爷不必担心,我哪儿都不去。”她抓起拖带,“我还等着祸害爷的后院呢!”
李朔意味深长的笑着,“后院独你一人,你要祸害谁呢?”
“那我就祸害爷。”她咬着牙拖着他往前走。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眸。
可是这条路,好像怎么都没有尽头,桑榆又饿又累又困,快要扛不住了,这可怎么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桑榆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这丰州一带都是洞窟,想来延辛他们就算想找,也未必能及时找到他们。
所以眼下,他们得自救。
实在累得慌,桑榆只能坐在河边歇着,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会又饿又累,他们都一夜没吃东西了,如今也不知外头是什么时辰。
靠在石块上,桑榆扭头望着躺在木架上的李朔,累到了精疲力尽,“爷,我好饿,真的走不动了。”
她合上眼眸歇息,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虽然双眸紧闭,却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蓦地,耳畔传来呲呲声。
桑榆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几乎是毫不犹豫,她伸手去掸那条游过李朔身边的那条蛇。
一声闷哼,她当即缩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李朔快速睁眼,伸手便将那条蛇给扯成了两截丢在地上。
“怎么这样蠢?”李朔当即拽过她的手,吸允着她被蛇咬伤的手背,将毒血吸出来。
桑榆瞪大眼睛看他,“你不是……不能走吗?”
“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方才你若不是惊着它,它断然不会咬你。”他凝眉瞧着她手背上的蛇咬痕迹,这是毒牙咬伤的痕迹。
再看那条蛇,三角形的蛇头,意味着这条蛇有毒。
桑榆面色发白,“我哪知道这条蛇有毒,这不是怕它咬着你吗?好心当成驴肝肺……”
话还没说完,桑榆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身子颤抖得厉害。
“小榆儿?桑榆!”李朔二话不说便背起她。
他腿上有伤,内力暂时提不起来,是以没办法走得太快,但绝对比她拖着他往外走要快得多。
她意识模糊的伏在他背上,手背上的蛇咬伤开始红肿,“李朔,你骗我……你明明可以自己走的,却要赖着我……你骗我……”
“撑着点!”李朔咬着牙沿着地下河走。
倒不是真的骗她,一开始他的确是走不了,连动一动都极为困难。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毒不知何时竟然开始减退,身子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李朔……”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沐桑榆,我警告你不许睡。”李朔咬着牙尽量走得快一些,“我骗了你,你该对我生气,你要是睡着,这笔账我就抵死不承认。”
桑榆眨了眨眼睛,“你是无赖。”
“对付无赖就得比无赖更无赖,沐桑榆,你记住了吗?”他不断的跟她说话,试图让她保持清醒,“你别睡,前面就是出口,别睡!”
眼皮子微微抬起,桑榆的确看到有光。
只是她觉得好累,累得不想说话,只想睡觉。
“沐桑榆,你有没有什么未做完的事?”李朔喘着气问。
有没有?
当然有。
她还没查出父皇的死因,若是父皇被人暗害,她还得给父皇报仇,这便是她留下来苟延残喘的原因。
想起父皇,桑榆鼻尖酸涩,奈何……奈何李朔的背太温暖,刚好能暖她身上的凉。
是以,她真的好困……真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百章
桑榆一直睡着,沉沉的睡着,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太久。
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看到了父皇的笑,父皇是这样的宠着她,如同掌心的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可为什么到了那人手里,她这无价之宝就成了路边草。
雪中傲霜枝,不及他心中的一点朱砂。
耳畔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没事,已经上了蛇伤药,很快就会好转。”
桑榆睁不开眼皮,却能感觉到有人在为她盖被子,那温暖的掌心又握住了她的手,这样熟悉的安全感。肌肤之间,极是和谐的温暖传递。
她又睡了一会,但一直半睡半醒的。
后来还是某人学她当时的模样,含着一口水往她口中渡,她才微微凝了眉头苏醒过来。
“睡够了就起来,躺着不累吗?”他咬着她的耳朵问。
她睁眼看他,终是无奈的扬起唇角,“你不是也装吗?这是跟爷学的,只是学得不像而已。”
李朔凝眉看她,瞧着她说话的精气神,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还以为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幸好……幸好!”
他连道两个幸好,却见她又合上了眉眼,当即又灌了一口水往她嘴里渡。
桑榆蹙眉,“爷还没完了?”
李朔定睛望着她,“小榆儿,你觉得怎样?”
“怕爷抵赖不认账,不敢死。”她虚弱的笑着。
他轻笑,紧锁的眉头微微舒缓。
吃过晚饭之后,桑榆的身子终于缓过劲来。
这农家小院,正当黄昏时分,竟生出几分枯藤老树昏鸦的意蕴。
李朔抱着桑榆坐在了门前不远处的老树下,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夕阳从山那头逐渐落下,宣红了天边的云彩,真当好看至极。
“原来落日这样好看。”她淡淡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