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离入口处越来越远,最后终是见不到那些人了。唇角轻扬,桑榆抬头望着跟自己拉开好大距离的方芷韵,眸光凛然。
指尖微微收紧,桑榆半俯下身子,宛若离弦之箭。
犹记得当初,自己在蹴鞠场上的风姿,跟那些男儿相较,亦是不遑多让。父皇曾说过,她骑上马的风姿最像当年的他。
那般英姿飒爽,视天下如无物。
风过耳鬓,马蹄飞踏。
方芷韵瞪大眼眸,眼见着沐桑榆追了上来,险些咬到了她自己的舌头,“你不是说你不会骑马吗?”
“方姑娘是不是听错了,我只是说我不太会,可没说我不会。”桑榆抬头望着前方,无论是姿势还是气势都远胜过方芷韵。
“你骗我!”方芷韵怒喝。
桑榆冷笑两声,“比试是方姑娘自己选的,怎么能说我骗你呢?”
方芷韵一声“驾”,扬鞭而去。
然则到了分叉口,分明是朝着东边走的,可方芷韵却突然调转朝着西边去了,桑榆当即勒住缰绳。再定睛去看,只能看到方芷韵在林中的模糊身影。
桑榆不认得路,全靠着林中的路标前行,是以此刻便分不清到底是往何处去。
但她也不是傻子,不会傻乎乎的跟着方芷韵走。
利州是方芷韵的老家,她对于这些地方必定比谁都熟悉,若是故意引她走错路,后果将不堪设想。
桑榆翻身下马,凝眉站在分岔路口。
马是赵廉义给的,赵廉义不会那么蠢,在马匹上动手脚,否则出了事会被第一时间查出来。
环顾四周,都是黑黢黢的林木,还有杂乱的灌木丛。
桑榆牵着马走了两步,然后伏在地面上听动静。
蓦地,她突然站起身来,当下仰头望着高耸的林木。这里不太对,西边那头显然是有声音传来,但放眼望去并没有动静。
所以她才会抬头去看,是不是有东西在顶上。
下一刻,桑榆快速翻身上马,一夹马肚便朝着东边飞驰而去。
西边,有东西过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马蹄飞速,快马加鞭。
身后传来狼的喊声,那呼哧呼哧的声音,让桑榆整颗心都高高悬起。她是真的没想到,方芷韵竟然会连同赵廉义,真的放了毒蛇猛兽对付她。
风,擦着桑榆的耳畔而过。
回头便看到了那两只狼穷追不舍的模样,垂涎三尺,眸光利利。锐利的牙齿,半张半合,仿佛随时都会把她撕成碎片。
前面的路越发不好走,桑榆知道自己被方芷韵断了退路,故意逼着她走进了东边。
这东边是什么,还不知道呢!
路不好走,马自然也跑不快。
速度慢下来,狼便有了时机。
狼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七十多公里,但是它不能保持这个速度太久,虽然可以持续奔跑,但相比起马的耐力速度,却还是略逊一筹。
所以赵廉义深知这个道理,便迫使桑榆跑向了东边这条路。
东边是小路,马施展不开蹄子,很快就会被狼追上。
狼的速度提不上来,但耐力却是持久的,一旦确定了猎物就会穷追不舍,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桑榆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两匹狼一左一右的追着她不放。
突然,一匹狼跑向了转角处的小土包,桑榆骇然瞪大眼眸,这就意味着狼要捕食了。她每年都会跟着父皇去祁山狩猎,所以这狼的秉性,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下一刻,桑榆摸上自己的小腿肚,这短刃是李朔给的。
狼嚎了一声,飞速扑向马背上的桑榆。
说时迟那时快,桑榆当即侧身,一个漂亮的马上飞旋,挂在了马背的一侧。短刃,飞速的刺了上去。她的速度也是很快的,短刃见血,直接扎在了狼的肚子上。
狼的飞扑,让桑榆的短刃在它的肚子上划开了好大一个血口子。
鲜血染尽马背,也染红了桑榆的衣裳。
桑榆的脸上手上都是狼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一匹狼解决了之后,另一匹狼便慢了下来,可桑榆不敢停下,仍是快马加鞭继续往前跑。她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但她很清楚后面有狼,决不可轻易停下。
她在马背上还有生存的机会,但下了马一定会被狼吃掉。
直到确定身后没了狼,桑榆才敢停下来。
翻身下马,双腿都有些麻木,她得活动活动。
环顾四周,这一次算是彻底的迷了路。她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太好,所以每次跟着父皇去狩猎,父皇都会派很多人保护她,带着她回到主路。
祁山去得多了也就认得路了,最后烂熟于心。
可这是利州,她压根不认得路,也不太记得来时的路,刚刚慌慌张张的,也容不得她记路。
短刃还死死的握在手里,桑榆壮着胆子牵着马朝着水声走去。
在林子的一侧有一条小溪,桑榆在溪中洗了手上的血,灌了两口溪水,便将短刃藏回去。这般一折腾已经是午后时分,林子里亮堂了不少。
到处都是小道的分岔路口,她无法辨别来时的路,只能骑着马试图往回走。
但愿,狼走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然而走着走着,桑榆发现自己走岔了道,这似乎并不是来时的路。
桑榆凝眉望着四周,如果李朔发现方芷韵出去了,而自己并没有出去,定然会派人来寻找。狼的尸体应该会被人处理掉,但……如果发现狼死了,却没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