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内伤吗?”桑榆又问。
大夫还是摇头,“未见内伤。”
桑榆点点头,“烦劳大夫看一眼,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说着,她背过身去,夕阳小心的解开了桑榆的衣襟,微微露了后背的位置。
“敢问大夫,这后背上突然生出一朵花来,到底是什么病?”夕阳担虑的问。
大夫也摸不着头脑,“老夫行医数十年,还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怪哉怪哉!”
脊背上开出一朵花,这还真是疑难杂症。
欧阳兰闻讯进门,眼睛死死的盯着桑榆后背上的花纹,“曼陀罗?”
音落,桑榆快速穿上衣裳,与夕阳对视了一眼,主仆两个谁都没说话。
“霜雪,送大夫出去。”欧阳兰眸光微沉的盯着桑榆,似乎知道些什么。
等着大夫出去,桑榆才开口,“听欧阳姑娘这口气,似乎知道我这病的根源?”
欧阳兰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似笑非笑,还带着几分无奈。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可知这曼陀罗为何物?”欧阳兰问。
桑榆故作不知,“还望欧阳姑娘赐教。”
欧阳兰低低的咳嗽着,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传说中曼陀罗是开在幽冥地府的花,沿着忘川河畔一路开到了奈何桥前。这是黄泉路上的引魂花,那你就该明白这曼陀罗的蕴意。”
“求欧阳姑娘救救侧妃吧!”夕阳吓得扑通一声就给欧阳兰跪了下去,“姑娘,您行行好,救救侧妃!奴婢求您了!”
说着,夕阳赶紧给欧阳兰磕头。
“起来吧!”欧阳兰轻叹,“求我也没用,这东西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我不是大夫也不是来自西域。”语罢,她凝眸望着眼前依旧淡然自处的桑榆,“西域善用蛊,南域善用毒,我无能为力。”
“所以这是蛊?”桑榆算是听出来了。
夕阳不明白,“何为蛊?”
“不会让立刻死,但……却能生出各种意外的毒。”桑榆无奈的笑了笑,“昔年我以为这蛊毒不过是骗骗孩子的把戏,没想到却是真实存在的。”
“但我不懂,我虽然顶着晋王侧妃的名头,可是……我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侧妃,手中又无权无势,对我下蛊毒到底意欲何为呢?”
“西域的蛊毒,何以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欧阳兰也不懂,“有些事大概不能用常理推断,各种蛊毒都不尽相同,但……大夫方才说你体内有寒滞,也许是另一条生路。”
桑榆眉心微蹙,“你是说,沉眠?”
“西域地热,蛊虫定然是习惯了炎热,大概不会太适应寒凉之处。”欧阳兰倦怠的伏在桌案上,不断的咳嗽着,看着极是虚弱,“只是你要想清楚,大夫说过的那些话。”
“霜雪,扶姑娘回去歇着吧!”桑榆道。
“是!”霜雪颔首,与夕阳一道将欧阳兰送回了房间。
等着夕阳回来,却见桑榆临窗而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夕阳低低的喊着,“虽说是蛊毒,可只要不当场毙命,就会有解决的法子。这康嫔娘娘不是来自江湖吗?江湖人想来有的是法子吧!见多识广的,许是去过西域也不一定。”
桑榆手中握着李朔给的那块令牌,“夕阳,你下去歇息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那晋王殿下呢?”夕阳问。
桑榆面无表情,“瞒着吧!”
夕阳张了张嘴,终是点点头退下。
房门被合上,桑榆低眉拂过令牌,红色若玛瑙般的珠翠镶嵌,看着可真是耀眼。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却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在向阳宫里,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东西,只不过后来……
“母后,这算不算报应?”她低低的问,“父债女还,母债也得我来还。曾经我不信这些,如今想来这报应二字是真当存在的。”
“我想为父皇报仇,也想为你报仇,可……可我重活一世,只是来报仇的吗?前半生死在了李勋的手里,那我的后半生难道要为了仇恨,葬送重活一世的机会?”
“你们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捏紧了手中的令牌,手背处青筋微凸,身子绷得生紧。
不管她如何挣扎,日子总是要过的。
刚刚合上窗户,便听得外头传来了轻叩之声,三长两短,那是他们的信号。
“少主!”熟悉的声音传来。
隔着一扇窗,桑榆并不打算开窗,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说。”
“卑职几经周折,查到了一些事情。此处原为胡王府,胡王深得先帝厚爱,在大燕兵戈四起之时奉命押送一批旷世奇珍离开了大燕境内,此后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眉心微蹙,桑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后来呢?”桑榆问。
“后来便有藏宝图一说流传开来,听说这批宝藏清空了大燕的国库,大齐建朝以来也是一直在找寻这笔财帛。大齐拿到的只是个空壳子,国库急需充盈。”
桑榆恍然大悟,这大概也是慕容德能存活下来,并荣享富贵的缘故吧!
没有钱,大齐如何豢养军队?没有国库,如何能振国安邦?若是教外族知道大齐只是个空壳子,怕是早就被人趁虚而入了吧!
所以对李勋而言,大燕留下的那一批旷世奇珍,是振兴大齐的必要所在。
如今百姓稍稍有了太平日子,李勋当然不敢妄加赋税,让百姓重新回到路有饿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