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澈还严重警告他,要尽心尽力照顾云锦,满足她的一切需求,但是关于她的点点滴滴都不能向他汇报,一个字都不能说。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沈陌很不适应,这些年来,他尽心尽力的工作,把苏总交待的每件事都办得妥妥贴贴的。可是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最最困难的一件,虽然对自己真的很没有信心,但他还是接受了。因为他知道,苏总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所以,他就真的让自己像个保姆一样伺候着云锦。
虽然云锦在医院里有护工阿姨照顾着,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也根本做不了什么伺候她的事,他主要做的工作,就是陪云锦解闷,逗她开心,当然,还是不时告诉她关于苏总的近况,以及敷衍搪塞云锦不时提出的要见苏总的要求。
就这些事情,他觉得比跟着苏总没日没夜争分夺秒去收购一间公司更困难,尤其是每当云锦哭哭啼啼求着他,让他把她想见他的事告诉苏总时,他就觉得头痛,然后每天就在头痛中周而复始。
不过在每天的头痛中,他开始觉得自己逗女孩子开心的本事渐涨了。
云锦最初一点都不配合治疗,每天都情绪激动吵嚷着要去见苏澈,要不然就撕扯着嗓子喊叫着让三哥来见她,医生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为她注射镇静剂,可沈陌看在眼里,却有些担忧,怕长久下去药物对她的身体影响更大。所以,他就开始去了解云锦的喜好,了解她所喜欢的一切,尽量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全方位的逗她开心。
一段时间以后,云锦的情绪渐渐有所好转,她再提起要去见三哥时,沈陌就告诉她,说如果她配合治疗让自己的病情稳定之后,苏总就会主动来见她,但前提条件是,她要积极配合治疗,不能放弃。
这个借口云锦很受用,所以她渐渐的接受了。
她开始配合医生治疗,乖乖的吃药,在沈陌的陪伴下会偶尔露出些许笑容,不再没来由的失声痛哭,也没有再出现情绪失控下的自杀现象……
沈陌看着眼里,高兴在心里。
他有和医生谈过,医生说云锦的病情确实在逐渐的好转,如果照此趋势下去,她就能结束在医院的治疗,可以回到家,一周三次的回医院进行治疗就行。只不过,这个病的冶疗是长期性的,而且要随时观察,还是不能马虎。
尽管如此,沈陌还是特别高兴,高兴得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苏澈。
苏澈的反应很淡,什么话也没有说。
时间就在波澜不惊中安然度过,转眼就已经是半年之后。
又是一年的冬季,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十二月的时候就已经连续下过好几场雪了,本就深处于大山里的景莱镇,因为大雪就更显得人烟稀少,除了镇子上居住的居民之外,就很难再看到有外人入山了。
小燕在周末的早上回家,手里拿着一束塑料的假花,五颜六色的好看得很,在白雪皑皑的冬日里带来火一样的温暖。
恭语茹站在家门口远远的注视着她,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绒帽,火红的围巾把她的肤色衬得极白,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米色风衣,可因为凸起的腹部让风衣没办法再扣着,只能敞开来,手上戴着水蓝色的手套,站在风雪中笑意盈人。
“妈妈,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小燕远远的看到她,兴奋地跑过来,她急促的脚步踩在雪地里喀哧喀哧作响。
“好漂亮的花呀!”她清澈的声音去迎她。
小燕跑到她面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把花递给她,“妈妈,现在都没有新鲜的花了,我就去转角那个商店里买个这个花给你,可是这个花放的时间长了,上面沾了灰尘,我去拿去洗一洗。”
恭语茹笑着接过花,“不用啦,它还是很漂亮,谢谢小燕!快进去吃早饭吧,我给你找好了车,还是张伯伯家的三轮车,能直接把你送到家门口,给奶奶准备的菜和油我都让张伯伯放在车上了,回家后好好陪奶奶知道吗?”
小燕乖乖的点头,“嗯,我知道啦,妈妈咱们进屋吧,外面可冷了,别把我的弟弟妹妹冻着啦!”她把手放在她圆润的腹部上,贴上去柔柔的声音说:“弟弟妹妹,你们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想你们哦,我是你们的姐姐呢!”
恭语茹咯咯地笑起来,“他们听到你说话了,正踢着小腿呢,你感觉到没有!”
“真的呀,一定是淘气的弟弟!”小燕笑得合不拢嘴。
“进屋吧,我们去吃热乎乎的早饭!”
她牵着小燕的手进屋,两个人亲密无间,活脱脱就是幸福的母女俩。
而远远的街角,大雪翻飞的茫茫天际下,麦赫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幕,直到看到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进了屋里,他还是仍然注视着那个方向,一动也不动。
这半年来,他从未离开过景莱镇一步。
那天从她面前离开,却没有从景莱镇离开,这个镇子如此小,小得连藏一个人都是很为难的事,可他还是找了间屋子住了下来。虽然住了下来,可他在白天几乎从不出来,只是在夜阑人静之时,在各家各户灯火缭绕之时,他才漫步在黑夜里,站在他的屋前,望着那扇透着灯光的窗户,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
他就这么默默的守候着她,半年后一天都未曾间断。
他看着她的身体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