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拔蹲下, 要扶褚黎起来,“身体哪里不适,先回客栈,让你舅舅拿些药给你。”
闻人仪看着喻衍越走越远的身影, 欲要追上去,但是韩拔在身后叫他, 他往前迈了一步又不得不退了回来。对褚黎的嫉妒他是有的,可是心中还有各种考量。
他就算不念及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还要考虑褚黎身上的狼神血脉,在得到他身上的狼神血脉之前, 他不能让褚黎出现差错。
“能站起来吗?”闻人仪走过来,试图扶褚黎起来,“你体内的狼神血脉经历了狂化,狂化过后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痛苦是在所难免,不要太过抗拒,放松下来痛苦会减轻。”
两个人都要扶他起来,可是褚黎依旧缩成团似的,抱着腿蜷在一起,一动不动。
韩拔与闻人仪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痛苦?给他带来负担、在他身体内肆虐的那股气早就不在了,现在他之所以这么疼,是因为喻衍的那一怼!
他双|腿间火|辣辣的疼,身体内所有的疼痛都集中在那一个地方,前所未有的疼,疼得什么都不敢想了。
褚黎的脸埋在腿间,以规律地呼吸减轻自己的疼痛,要不是他忍耐力强,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我……我……”他快要哭出来了,身体上疼是一回事,心理上的难以接受才是最难过的,喻衍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攻击他那里。
他根本不好意思说出来自己疼痛的原因,身体发着颤,手指快要扣进r_ou_中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他的脸被自己完全遮住了,声音含混地传入闻人仪和韩拔耳中。两人皆是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闻人仪心不在焉,还是韩拔先说了话,“你的身体又出现了什么异样?”
“没有。”褚黎希望他们两个快些走,只留下他自己,他们在这里只会让他感到尴尬。
喻衍的身影消失了,再也追寻不到,闻人仪这才注意到褚黎身体的不同寻常,“先回去再说,你若疼得无法站立,我与韩拔背你回去,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褚黎体内狼神血脉的种种反应都很是奇怪,他需要好好研究。
褚黎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自己的双手就被韩拔和闻人仪大力地扯开了,两人还要去扯他的腿,韩拔在他身前蹲着,做出背他的姿势。
褚黎脸色突变,“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他不再蜷缩身体,艰难地站起来,又强调了一遍,“我可以自己走!”
虽然这么说,但只是站着对他就已经是一种考验了。
韩拔与闻人仪皆是皱眉,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坚持,可褚黎拒绝他们帮忙,也没有其他办法。
这一路自然走的十分不顺畅,褚黎保持着正常的姿势,走得极慢,但幸好路不长了。到了客栈,经过喻衍门前的时候褚黎身体僵直,那里好像更疼了,他不怕被喻衍打,但绝不是这种打!
走过喻衍门前褚黎又有些留恋地往回看了看,转身的姿势牵动了他下|体的伤,又一阵钻心的疼蔓延开来。褚黎脸色变了又变,他想去问问喻衍怎么无缘无故就这样对他,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那里的伤不如别处,他若养不好伤……
褚黎再次欲哭无泪。
闻人仪到房内拿了药给褚黎吃下了,“身体若有什么异常及时告知我。”
褚黎正暗自神伤,也不管闻人仪给他拿的什么药,对不对症,一口吃下躺在床上后那里才不那么痛了。
在魏霖出来之前闻人仪就给客栈里其他人闻了药,所以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人醒来。
闻人仪给褚黎吃了药就匆匆走了,只留了韩拔在褚黎房内。
“师傅,我已经无事了,您不必担心。”若不是那里不允许,褚黎绝不会躺在床上这般不尊重地与韩拔说话。
韩拔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论起来,褚黎与闻人仪的关系要比与他亲近多了,褚黎对闻人仪是完全的信任,他若贸然去让褚黎去提防闻人仪,难免会引起褚黎的疑惑,说不定还会对他产生芥蒂;可若不说,一旦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他无法原谅自己。
左右考量,韩拔想一步步地来吧,若是褚黎真的不信他再做打算。
“世事多变,小黎你入世不深,还是要多加提防,”韩拔背对着褚黎,一只脚迈出了房门,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身边的人。”他只能言尽于此,希望褚黎多长个心眼。
褚黎一时没有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师傅是让人提防身边的人吗?
此时他身边只有师傅、舅舅,以及喻衍三个人,师傅断不会让他提防自己,那么就只剩舅舅和喻衍了。舅舅与喻衍又是挚友,而且二人刚刚相认,让他提防喻衍的可能性极低,那么只剩下舅舅了。
舅舅吗?褚黎摇摇头,把这荒唐的想法甩出去,舅舅又怎么会害他?这些年来,是舅舅为他压制狼神血脉,是舅舅处处帮他,又怎么会害他?
褚黎想的太过入神,一不下心牵动了大|腿的肌r_ou_,那里又一阵火|辣辣地疼。他的思绪被打断了,疼痛中褚黎想,应该是师傅误会了什么,或是他会错了师傅的意了。
这事没有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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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被魏霖砸出一个大洞,房内杂乱,尘沙扑了一地。在这样的房间,喻衍自然无法休息,于是便坐在房内的桌子上等天亮。月光通过那个巨大的洞照进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喻衍是生气的,褚黎是闻人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