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也该有点科学依据吧?”
很符合女人的思考方式。
傅瑶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留了下来?”
何旭西没立刻答话,从包里掏出一瓶刚找到的矿泉水,拧开,突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口气喝了一半。喝够了,擦去嘴角流下来的几滴矿泉水,才漫不经心的回答她:“因为我看过一部叫《明天》的电影。”
傅瑶:……
好冷,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顿了顿,何旭西又道:“刚才我上楼时出了点意外,是他救了我。我看人还算准,朱立这人挺实诚,不用担心。路太远,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危险,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
这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半年的时间,傅瑶知道何旭西生存能力强、看人准,便也不再担心什么。
和傅瑶说完悄悄话,何旭西叫了一声朱立的名字,长腿迈了两步,走到他身边:“你从哪过来?”
“我?从珠城,那边已经不像样了,大街上都没人。”
傅瑶跟在他们身后仔细听着对话。
何旭西又问:“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唉,走这一路,算是看到了点吧。”朱立总喜欢摸他的光头,模样看起来有点愁,“你也看见了,全世界到处都在发生各种灾难,半个月前,北城又是一场八级地震。通讯设备完全不能用了,什么智能手机、苹果电脑、各种高科技,现在就是一堆废铁。”
这样的情况何旭西心里早已料到,然真的从朱立口中说出来,心还是一沉。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心里怎么波澜壮阔,脸上都不会露出来,因此他说话的时候依然很平静:“真的没人管了?”
这样的平静,让愁眉苦脸的朱立很是佩服。毕竟末日刚开始时,他见到那尸体罗成山的惨状,几乎要被吓哭。敬佩的看了何旭西两秒,他回答道:“谁管啊?都是自顾不暇,忙着各自逃命了。实话说,我估计现在活着的人就不多,城市都空了,村里也没人。你说人都哪去了?死了呗。”
死亡。
傅瑶从未想到,自己会有离这个词这么近的一天。
确切的说,是所有人都离这个词很近。世界上再没有身份高贵低贱的区分,无论是手握重权,或者家财万贯,现在,都是一样的。
只有一条命。
失神的片刻,她听到朱立又问:“你们的家人呢?都不在了吗。”
家人。
傅瑶性格其实还算开朗,但听到“家人”这个词,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家人,她的家人呢?还活着,但和死了一样。
兀的,傅瑶脑子里又晃过另一个人影。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还活着吗?
不,一定要活着。
傅瑶神思飘忽,他们二人的对话已经听不清,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样貌、还有极少数时间才会露出的笑容。
时隔两年再次回忆,恍然如隔世。
她低着头往前走,心不在路上,没走几步,“嘭”的一声撞上何旭西背着的那个巨大的旅行包。何旭西停下,伸手把傅瑶捞到前面来,叮嘱:“小心看路。”
傅瑶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四周。
这一看,却又傻了眼。
南大位置本就偏僻,在南城郊区,南大就是附近最高的楼。而现在,积雪融化,雪下却都是有脚踝那么高的草。一片陈旧的黄色,随着微风上上下下的起伏,好似偶尔翻滚出浪花的海平面。
那一瞬间,傅瑶居然有了天苍苍野茫茫的感觉,他们就好像是与世隔绝的人,生活在这草天相接的荒凉之地。就连原本湛蓝的天空,也应景似的,灰暗不少。
傅瑶彻底明白,什么叫肃杀的“秋”风。
而让她沉重的,是每隔几米就会遇到的尸体。不知是谁先到过此地,将尸体在路边排成一列,猛地一看,还有些吓人。
她和何旭西互相看看彼此,无言。朱立早就见识过这情景,因此看到尸体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叹然:“珠城第一次地震的时候,死的人都堆成小山了,那时候哪知道现在会是这种局面。”
听到这话,傅瑶不由得又看了尸体几眼。这些死去的人大多是南大的学生或者老师,都曾与傅瑶有交集。认识的人忽然死去,特殊的情况连入土为安也不能够,心里不免有些伤神。
两人低头看了这些尸体半晌,还是何旭西先抬起头,轻声道:“走吧。”
傅瑶点头。
南大前的那条路本就不宽,现在又多了些尸体摆在上面,能走的地方就更窄了。傅瑶时时刻刻低头看着尸体,任她胆子再大,不免有些反胃。
胃里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何旭西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虽然只是安慰性的动作,傅瑶心里还是好受不少,感激的笑笑。
这一路走了近半个小时,路虽然不算近,但三人走的快,半个小时便走到隶属南城的早安市里。早安市规模虽小,平时人却还算多,然现在,街上一个鬼影儿都没有。能走的人,都去逃生了。
街道两旁店铺屋门紧关,有的招牌都已经掉了下来,冷风吹过,枯死的杂草晃晃悠悠在空中溜了一圈,又不可避免的跌落在地。没有人,到处都没有人,天色昏暗,场面凄凉。
虽然气温回升了,傅瑶却觉得这里比教学楼还要冷,下意识裹了裹衣服。
朱立看着她笑:“小美女啊,你都穿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