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他身上游走了会,每一块被触碰过的地方,都炽热一片。
周寒生停住,克制的看了她一眼:“别乱动,我没受伤。”
“哦。”傅瑶讪笑,收了手。
周寒生背着傅瑶,沿着卢村的主干路往村外走。圆月高照,清晰明朗的月光照在地上,前方的路亮极了。而与月光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死一样的卢村。
走了几步,傅瑶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是被人用大刀抹了脖子,头几乎离开了身子,眼睛像是要蹦出来似的,死不瞑目。被砍断的血管还不断流出鲜血,用肉眼能清晰的看到血液的热气。浓浓的血腥味,顺着微风吹进傅瑶鼻腔。
与死亡多时的尸体不同,这样新鲜的尸体,傅瑶并没见过几次,想到前几秒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倒在血泊里,傅瑶一阵反胃。她将脸埋在周寒生衣服里,只露出眼睛,死死的盯着尸体看。
周寒生加快脚步,瞥她一眼:“怕就别看。”
傅瑶摇头:“我不怕。对了,你碰到那个杀人魔之后,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没跑,他本来就不想杀我。”话音刚落,傅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周寒生停下,转身。身后不远处,是一座看起来十分坚固的房子,以前大概是剧院之类的建筑。点着蜡烛,是卢村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有两个卢村的村民匆匆跑出来,冲着周寒生和傅瑶喊:“你们快进来躲躲,村里有个疯子在杀人!”
傅瑶和周寒生对视一眼。
那人见他们没反应,跺了跺脚,声音更急:“快进来躲躲吧,他已经杀了村子里很多人了!”
回音未落,那人忽然像是见了鬼似的,哆哆嗦嗦的抬起手,“哇”的一声连滚带爬回了剧院,然后砰的一下关上门。站在傅瑶这里,还能听到众人七手八脚搬椅子挡门的声音。
他刚刚指的方向,就是傅瑶和周寒生的前方。周寒生转了转身子,向前看去。
一个男人站在他们前面不远处。
穿着一身黑衣服,月光下,能明显的看出衣服上的污渍和血渍。衣服已经有些破烂了,更像是随地捡了一团乱糟糟的破布裹上去的,那双腿傅瑶很熟悉,就在刚刚,她见过无数次。
呼吸瞬间凝滞,傅瑶紧紧的搂住周寒生,目光盯着前面男人手里的刀不动弹。她颤声道:“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
周寒生“恩”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人。
傅瑶惊讶于周寒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平静的反应,心里急的不行,却又不好催周寒生赶紧跑。只能抬头,生无可恋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她从未看过他的容貌,一抬头,却怔了一下。
与衣服一样,他的脸上也布满血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年龄不大。让傅瑶怔住的,是他那双明亮到近乎澄澈的眼睛。
傅瑶见过许多人,也见过许多暗含内容不相同的眼睛,有的疲惫、有的疯狂、有的平淡,也有单纯。但是像这个男人这样纯澈的,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她看见男人动了动唇,声音也很清亮,与傅瑶想象中的杀人魔样子完全不同。
他道:“别碍事,快走。”
周寒生抬腿往前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安静的看着男人。
男人蹙起眉:“怎么?”
周寒生问:“为什么不杀我们?”
“你们?”听到周寒生的问题,男人表情舒缓许多,提着刀往前走,声音出乎意料的理智,“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们?”
这话说出口,傅瑶倒是觉得有点惊悚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还在冒热气的尸体,以及躲在剧院里的那些人,无法相信:“你跟他们有仇?”
傅瑶的声音有点突兀,男人眉心动了动,似乎有些不悦。克制的看了她一眼,依然是那副理智的样子:“血海深仇。不杀光他们,算我白活。”
“……现在是末日,大家都忙着逃命。”
“就是这样,我才有机会下手。如果活在一个法治社会,我还能成功这么多次?”男人的眉毛挑了起来,急着结束这个话题,“这里就是拐卖人口的集中地,那帮人——”他伸手指指剧院,“那里的人都不得好死。”
说完,拎着那把砍刀,抬腿向剧院走去。
傅瑶似乎已经听到,剧院里的人,正在颤抖。
离开卢村,傅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周寒生带她去了这两天自己栖身的地方。离卢村不远的一个空房子,虽然孤零零的只有一个,但好歹也是个房子。
傅瑶坐在一边,看着周寒生在地上铺干草,他忙碌的样子让她的心越来越安稳。安稳下来后,却觉得卢村更加奇怪。
忍不住问:“卢村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血海深仇,要杀了全村人啊?”
“他不是说了。”周寒生铺好干草,从包里扯出自己的军绿色外套扑了上去,好让两人能睡的更舒服些。他低头忙着,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他说卢村……拐卖人口?”傅瑶拧起眉,猛地想起,刚进村那天她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房子。只有一个透气口,没有窗户,像是监狱的房子。现在仔细想想,那里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间屋子,和拐卖人口联系起来……
“不会吧,那里的人都买媳妇?”
周寒生铺好晚上要睡的地方,坐下,从包里拿出包压缩饼干,又准备好水,摆到傅瑶面前。傅瑶这两天都没吃饱过,也没跟他客气,打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