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对不可能,如果刚才落雁学姐说的是傅光,他倒能够理解,毕竟那家伙近来有事没事就到他面前秀存在感,可偏偏刚才学姐指名道姓说的是留钰——留钰上学期迷上了屠戮那块死木头,整天神魂颠倒,一逮着机会就往力院跑,早把他忘个一干二净——少年心中一边含泪泣血,一边艰难质疑着——到底得有多强悍的联想分析能力才能绕过傅光直接猜到留钰身上!
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忽然从背脊深处蹿了上来,老早就曾听说——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百留学院,自然分院虽然明面上看上去各种营管不善,胡乱招生,各种天赋不足的学生常常被特招纳入分院莫名其妙院系里学习,可背地里里,这座最先建立的分院其实是百留学院最深藏不露的底牌、也是百足城千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这类的说法历经了成百上千年也从未断绝过,总是在茶余饭后,被市井小民们津津乐道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如今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自然分院究竟是不是真的实力卓绝霜白不知道,可他这回知道了,在这个分院里,只要你引起了这儿同学的足够重视,明里暗里的各种目光、各种匪夷所思、层出不穷的探查卜问手段,能将你彻头彻尾,不放过心中一厘一毫将你干干净净的探查一通,你将没有任何秘密在!
回想起当初自己带着寒冰臂时,学院各个角落里好奇望过来的各种目光,少年不禁后背一寒,而后重重叹了口气,幸好,他喜欢留钰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伙儿知道便也知道了,至于一不小心传到留钰耳朵里,就当他趁机表白好了。
他勉强吐出心中一口浊气抬起头来,过了没多久,对面的落雁学姐不知探过头跟醉醺醺的倾雷学长说了什么,倾雷学长灌了口烈酒,抬手指向曜诚胸前挂着的坠饰,打着舌头嚷道:“我、我光知道你这臭小子满学院的乱跟人打架,几乎快把二年级学弟欺负遍了,眼看就要欺负到我们三年级来了……哎呦,刚才要不是雁雁提醒我,我简直想不到你这个打架狂居然老早就有对象了,呦呼,对方究竟什么人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看上你了,你太不厚道了你,天天诓骗我们去练习场,自己却偷偷……”眼看着学长摇摇晃晃指着曜诚随便袒露在胸前的坠饰,霜白再一僵,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玩艺好像也是他俩胡乱睡在一起之后,对方才挂上去的,他浑身僵硬着,却见余光里,曜诚随意将坠饰往衣服里一塞,随口说道:“没什么,只是无挂紧要的人罢了……”
轰,随着满脸通红的倾雷学长猛地一头醉倒,大伙立即狂笑起来,霜白怔了怔,他看对面落雁学姐肆意笑着,在这闹哄哄的氛围中,他脑中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无关紧要,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少年不自觉的抿着唇,回想起那夜对方堵在他家门口吼着你喜不喜欢我……而现在重新出口的话语明明正合他心意,却不知怎地让他浑身不舒坦起来……
这种浑身不对劲,一直维持到他身为医护人员分到了难得的单人帐篷里,挤在暖烘烘的睡袋里辗转反侧半天都没睡着……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这话仿佛有毒,在他脑海中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听起来明明没有任何错误,甚至很合他心意,他又为何如此在意……自己本来就不喜欢他,可偏偏这话像在他心里生了根,再划出一个个不能痊愈的创口,微微疼痛了一遍又一遍,少年好几次迷迷糊糊想要入睡,忽然间又失落的惊醒过来,不知熬了多久,帐篷外面一片寂静,在潺潺的水流声中,倦意终于层层上涌,包裹住他,少年不自觉的蜷住了手脚,不知不觉回到了那个晚上,那个寒夜,对方仿佛在他身后暖烘烘的搂着他舒坦又安心的沉睡着……
他是被帐篷外不断嘈杂起来的动静中一股脑给惊醒过来的,等穿好衣服,皱着眉头走出去,璀璨的天光迎头照下,深深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去洗漱,吃了早饭,再点名集合,没想到只隔了一夜居然全员来齐了。
一伙人马不停蹄收拾了压缩帐篷、折叠器皿,霜白跟着大部队绕过附近的巨树,来到了真正的田地,不,应该说整座遗迹的中心——眼前是一座黑雾环绕、高耸入云的黑色玻璃塔,塔身上下一般粗,中间略细,高得看不见云顶,黑压压直有些渗人,这座被黑暗玻璃围起来的高塔或者说上升甬道,连接着脚底土地以及头顶一方未知空间,很可能里面就藏着遗迹真正的秘密所在——而眼前最下一层玻璃墙间隐匿着一扇不起眼的黑色大门,被沿塔身不断蔓延而上的各类藤科植物缠得严严实实的。
当然。这些植物丝毫没有为难他们,甚至没有人想放火直接把这些密密麻麻的蔓藤烧开,潜入这座看上去就不怎么安全的黑塔通道探探究竟,少年茫然的抬起头,努力感受着头顶最上空,然而任凭他眯起双眼,也只能注意到云气缭绕中隐约闪烁着的太阳灯……
一位穿着雪白及地长袍,拥有一头浅色灰蓝短发,面孔j-i,ng致得惊人的元素院学长从人群中走出,挥杖掀起了飓风,跟着雪学姐与皓月城那位学姐合作,c,ao纵着附近环绕田地河道中的水流,顺着地上大风源源不断的向着黑塔汇聚而来,很快在他们脚下化水为冰。随着两位学姐微微闭上眼睛,哼起截然不同语调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