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
“是啊!”
“那好吧。妈跟你说啊,明天你得来上课啊,今天替你的小江老师最近要生产了,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孕妇的。”
“知道了,我明天肯定会去的。”
“那你不要起晚了,知道吗?”
“知道了。”
“上个六点的闹钟知道吗?”
“知道了。”
“行,那我没事了,你挂吧。”
“嗯。”罗砚林应了一声结束了通话。她坐在沙发上看挂钟的秒针划过一圈又一圈,脑子里空空的。直到肚子发出一串饥饿的咆哮,小罗同学这才如梦方醒,飞快的跑进洗漱间抹了把脸,然后穿上鞋下楼买晚饭去了。
小区门口有一家双喜馄饨铺,菜谱万年雷打不动只有两样:鲜肉馄饨以及烧饼。铺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尽管菜品匮乏但生意依然十分红火,去晚了还会面临排大长队以及买不到的风险。
但就是这么一家小小的夫妻店铺,却十分高贵冷艳很有性格,该店不与任何app合作,也不打算开展自己的外送服务,就这样,小罗同学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心来买馄饨。
她最喜欢吃这家小铺的馄饨,肉馅新鲜不说,关键是肥瘦搭配恰到好处,吃起来不肥不腻。裹在外面的馄饨皮薄的晶莹剔透且略带脆感,一口咬下去整个味蕾都像被从冬眠中唤醒了一样。不单单馄饨本身好吃,连汤也毫不含糊,里面加了紫菜碎、虾皮、芥菜碎、香菇丁以及香菜,喝起来真是回味无穷。
罗砚林今天来的有点晚了,离老远就发现馄饨铺外排了一串长长的队伍,她心中哀嚎一声,赶紧一溜小跑过去,坠在了队伍的尾巴。
罗砚林踮起脚尖数了数人头,排在她前面的男女老少一共有23个人,随后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18:43,罗馋馋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今天恐怕会买不上了。
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果不其然,队伍的长度在缩短到一半儿的时候,忽然传来“馄饨卖没了”的消息,于是没中奖的人们纷纷散开,只剩下罗砚林眼巴巴看着招牌上“双喜”那两个大字,心想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罗砚林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一个急刹车又杀回了馄饨铺门口,她敲敲已经闭合的玻璃小窗。
窗户从里面被打开,老板娘道:“小罗啊,今天你来晚啦,馄饨都卖完啦,明天再来吧。”
罗砚林不抱希望地问:“大姐,那你们家的烧饼还有吗?”
老板娘摇头道:“烧饼也卖没啦。”
“那...那馄饨汤还有吗?”罗砚林忽闪着一对大眼:“卖我一碗汤也行啊大姐。”
老板娘显然猜不到熟客小罗会提出这种要求,她真有点啼笑皆非,于是自作主张把准备留给自己和丈夫的两份馄饨匀了一份出来,开了小灶煮了起来。
罗砚林没成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捧着碗一边大口嚼着馄饨一边大口喝着汤,吃的欢畅无比,心想命运安排她失去了一段缘分,却还给了她一碗馄饨,老天爷总算待她不薄,这一整天也不全是在走霉运。
次日早晨,罗砚林在闹钟响了三次的时候终于勉强睁开了眼,视线在聚焦到房顶那抹蚊子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昨晚会失眠。她在床上又足足赖了十分钟之后,才算彻底醒了盹。
小罗边打着哈欠洗漱,边飞快的换上了干净的大t恤和运动长裤,在经过沙发的时候,发现了昨天穿在身上的那件藏青色连衣裙,她一把拽起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而后泄愤一样的盖上了洗衣机的盖子。
一大早就添堵的滋味可是不太好受。
罗砚林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摇摆,一路上都在懊恼地忏悔着,她实在不该那么简单粗暴地对待洗衣机,洗衣机又没招她没惹她,她真的不该对任劳任怨的洗衣机发火的。
小罗按按太阳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洗衣机的愧疚之上,倘若不是这样,她绝对还会再次记起赵晓雅缠在徐豪手臂上的那只手。
罗砚林终于在早晨7:57的时候踏进了青山书画院,崔女士赏给闺女一个不大满意的眼神,意思是说你看你差点就迟到了,她装作没看见,一脸云淡风轻的进了自己班的教室。
小学生的调皮捣蛋让罗砚林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们身上,这样也好,时光就会以正常的速度前进,不会过多耗费心思停留在某些不开心的事情上去。
西北方向乌云弥漫,转眼间如千军万马崩腾而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似的遮蔽了日光,学生们终于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全部被家长们接走了,罗青山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罗砚林坐在餐桌旁,意外地发现了某个不速之客,正好是昨天搭救她的“恩人”——白斯洋。
白斯洋感觉到罗千金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扯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以作回应。
小罗同学不理他,看着崔凤把最后一道酱炒三丁放在桌上,问道:“妈,他怎么在这儿?”
“什么‘他他’的,这么大姑娘了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这是小白老师,教美术的小白老师。”
罗砚林表情木然地“哦”了一声,腹诽心谤道什么“小白老师”,纯粹就是个耍无赖的小屁孩而已。她是很感激小屁孩昨天的仗义相助,但并不代表就能把他差点讹上自己的事情给一笔勾销。再说了,自己的黑历史还被这个臭小子知道的一干二净,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