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姑好好养伤,明儿有什么新鲜事,我再来与新姑姑学。”
付宽问:“有新鲜事?”
爷俩个边往外走,付芸边说道:“有,我刚还跟新姑姑学了。那个悦姑姑,祖父还记得不?”
付新瞪眼瞅着付芸拉着付宽的手出去,都不用往下听,便就知道付芸这是将付悦在初平园的事,一准添枝加叶的,学与付宽听了。
果然,付悦瞪付芸都是轻的。
要想这事不被传出去,除非掐死付芸。
见付新怔愣地望着门口,嘴角挂着笑,付伟听见付芸提到付悦,不解地问道:“她来找你了?”
付新摇了摇头,但也没提付悦在初平园的事。
绣燕让屋内的丫头全都出去,她自己也退了出去,就守在门口。
付伟放下心来,又问道:“告诉爹爹,头还疼吗?你这孩子,就是傻,救谁,也不能伤了自己。”
付新笑道:“不怎么疼了,我没事的,爹爹不用担心。”
付伟细看了下付新,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白布,看着实在惊心。好在付新的气色还算好,精神头也不错。付伟才稍稍地放下些心。
沉吟了下,付伟说道:“世子爷刚与我说,老太君已经让世子爷去看日子了,你伤口好些了,便就正式开宗祠,过继你,上国公付国公府的宗谱。”
付新听了,眼里的泪立时就涌了出来,一头往付伟的怀里扑:“爹爹……”
付伟怕伤了付新的头,只敢让付新趴在他肩上,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爹爹还是爹爹,称呼变了,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事实。乖,别哭了,只有这样,你才能不被吕氏挟制。将来也好有个好的归宿。”
付新不出声,只是哭。
☆、第十九回6(高姨娘)
付伟抱着付新,心底轻叹了一声。若是可以,别说付国公府,就是皇帝想认了付新做女儿,他又如何舍得?
可惜的是不可以,有一万条理由,将付新过继出去。
却没有一条理由,能将付新留在身边。
付新虽然看不懂大人的世界,却也知道,这一次,只怕她终是真的要过继出去了。
她给付伟喊爹爹的日子,只怕没多久了。
也不能说付新觉得委屈,可是这叫她如何舍得?知道无法改变,付新也只有哭。而且,付新隐隐觉得,这只怕是她最后一次哭泣了。
躲在父亲的羽翼之下,这样毫无顾忌地大哭。
只有真正心疼你的人,才会在乎你的眼泪。
付新抱着付伟,哭了很久。
直到晚饭时候,付伟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付新好好的养额上的伤,才离开。
闹腾了多日的过继,终于定了下来。
四月初十,付新正式过继付宽夫妇为女儿。上了付国公一脉的族谱,付新是以嫡女之姿,入到世子付宽和赵夫人名下的。
付新头上的伤已经大好,只是留下一道淡淡地,浅红色的疤痕。好在有额发,并不是太明显。付新对镜理妆,到底有些心里难受。
爱美之心,谁又没有?
更何况九岁,正是爱美的时候。
过继的程序极为繁琐。
付新打前几天开始,便就要斋戒。初十的一大早上,就开始沐浴更衣。
也许是怕再生事端,国公府并没有大请宾客。
只有付氏族人在京的、武氏族人、赵夫人娘家人,和几家亲近要好的,来人观礼。
付悦也来了。今天吕家倒没再让家里姑娘跟来。
上回从付国公府回去之后,吕家那两姑娘,没少在吕家老太太面前,告付悦的状。付悦这几日,过得并不好。
眼瞅着一身盛装的付新,被引进祠堂里。那里,只有嫡出的一系才可进入。
一腔恨意的付悦,左右地瞅了瞅,见观礼之人的注意力全在付新身上,便就不着痕迹地退了出来。她在付国公府里住到出嫁,这么些年,虽然说国公府里也小有修缮,但大的格局并没有变。
现在已经是春末了,国公府里有头脸的婆子丫头,都在祠堂那边。再有,全在厨房里,或前厅里,准备着呆会儿礼成之后的宴席。
偶有那么一两个小丫头,在墙根或树下玩石子,或拆绳、或说着悄悄话。
也全没在意走过去的付悦。
付悦左转右走的,在一处小院子门口停下了。那院门上,有一块未上色的本木色匾额,三个黑色的大字。付悦心里默念“接星宛”。
那是付悦上一世,与她的生母高姨娘的院子。
外面看起来不大,却是里外套院。里面却是极为宽敞的。
高姨娘住在外面的院子里,付悦就住后院。
此时,正是上午。与祠堂那边的热闹相比,这里简直是死一样的沉寂。大白天的,却是院门紧闭。
付悦抬手,敲了下门。
按理说,应该有守门的婆子出来应声。但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就像没人住一样,半点声音也没有。
付悦一点儿没觉得奇怪。
付亮与她说了,高姨娘现带发修行,吃斋念佛已经有小十年了。也就是说,付悦出事之后,高姨娘便就开始了。
付悦听了之后,并没有多感动。
虽然付亮说,高姨娘如此,是想为付悦祈求来生,有个好的出身。
其实,有用吗?
付悦冷笑。
若不是她买通小鬼,与付新互换了身份,她依然还是个庶出。还不一样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所以,求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