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堆瓶瓶罐罐的木架子,自顾自地倒腾了一会时间,用铜盆端着一盆清水模样的液体走来放到桌上:“你过来。”
心中瞬时被不好的预感所笼罩,我盯着陆离瞧,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步子。
☆、缘何归,偏作往
“你以为你不过来,你家主子就会放过你吗?”
见我站在原地,陆离挑了挑眉说道,我害怕得不愿靠近,犹豫地询问: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听完我的话,陆离难得不再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而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不知道?”
“不……不知道。”
闻言,陆离突然指了指自己说道:“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陆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我摸不着头脑,而我只能摇了摇头。
“我是给人易容的,不是江湖上那些不上道的骗子,贴上一张假皮就号称能够易容,我,是能够将人脸上的皮、身上的皮,货真价实地摘下来换上去的易容师。”
陆离的表情怪恐怖的,我却是听明白了,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步,轻声问道问道:“你要扒我的皮吗?”
不知我这句话何处得罪了他,陆离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甚是不悦,抓住我的手毫不留情地将我拉过去:“扒你的皮?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有什么资格?”
“那不然……”
“将手放进盆里,我说好了,再拿出来。”
“你不扒我的皮为什么要我把手放进盆里。”我死死地抓着桌角不敢放手,铜盆里的水一时间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仿佛只要一沾到,就能立时吃人于无形。
“你不放?那正好,我还嫌浪费了我的药材,跟我出去。”
“等一等。”
我无法明白陆离这变化莫测的态度,只觉得他如此轻易就放弃必定有蹊跷,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臂,却不想被他一掌打翻在地,胸口一时间犹如被压了一块巨石透不过气,钻心的疼痛从心肺处传来,喉咙口满是血腥之味,用右手支撑着自己勉强坐起来,却听陆离如此说道:
“谁准许你擅自碰我。”
怪人!着实是怪人!
心中虽愤懑万分,奈何我不过一小小丫头,命如草芥,不敢与他对着干,只得压低了姿态:“我若将手放进铜盆,我会死吗?”
陆离犹如看怪物一般看我,良久才说道:“不会。”
“那我放。”
不是没有恐惧,但此行是墨卿将我带来,山庄的管事曾经说过,作为下人若是违背主子的意思,不是被赶出山庄就是一死,我怕死,若被赶出山庄,无依无靠同样逃不过一死。既然陆离说将手放进铜盆不会死,照做又何妨?
总归,好死不如赖活。
幼年时期曾濒临死亡的感觉记忆犹深,实在太可怕。
“你将手放进去之后,会感觉犹如千万根针在同时扎着你的手,但是你一定要忍住,不能将手拿出来,我说好了才能拿出来。”陆离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瞧,眼神中满是打量,我不明白他想要从我身上看到什么。
“好。”
将袖子挽起,我盯着放在跟前的铜盆,硬着头皮抬起手放到它上方,里面的液体如水一般清透,但我深知,它实与鸩毒不相上下。
“等一等。”陆离突然按住我的手,将一块棉布拿到我跟前:“把这个咬在嘴里吧,至少能保证你在疼极了的时候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用了,我不怕疼。”
我强挤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而后将手快速地放进了铜盆里,因为害怕自己会因为怕疼而禁不住反悔。
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一种疼痛究竟有多极致,只是在一瞬间,铜盆内清澈的液体被红色的血液所浸染,继而很快转换成了黑褐色,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手上的皮肤在一寸一寸地被剥离我的骨肉,豆大的汗滴从全身上下的毛孔被迅速逼出来,很快便浸透了一整件衣衫,双脚也犹如失去了所有力气站立不住,所幸陆离及时拉住了我,我才不至于狼狈到顺着桌角滑到地上,我觉得也许我应该感谢陆离拉住了我,却实在没有力气张嘴说出一个字,因为很快我便疼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那个昏暗的密室,而是躺在竹编的藤椅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些天长新皮,手会痒但是记住,绝对不能去挠去抓,还有饮食上除了喝水,不能沾其他任何东西。”
陆离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我从藤椅上站起走到窗边,只见他搬了一把小凳,跟前放了一只火炉,炉上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白色的蒸汽争先恐后地从壶里涌出来,旁边放着一张茶桌,桌上有刚刚冲开的茶水,嫩绿的叶子在沸水当中上下浮动,扑鼻而来一阵茶叶的清香。
而我并没有心思去体会陆离的闲情逸致,我问陆离:“我为什么没有回山庄?”
“我给你下皮用了两天的时间,你以为你家主子会在我这陋室里等你两天吗?”
两天?我竟昏了两天?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放心,你家主子大费周章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就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不出三天就会让人来接你。”
利用价值?是将我送到昆仑的利用价值吗?
“你要喝茶吗?”
许是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陆离难得地没有说不好听的话来挖苦我。
而我倒是果真被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