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师合计着,明天去后山的院子里,抓只鸡来炖汤。
校长又去打电话申请经费了,有间教室在暴雨里垮了,想尽快领了钱叫人来把它修缮好。
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念秋过起来很充实。这里的人都对她很好,尤其是村民。有的送孩子来时,也会给她送些蘑菇腊肉,表示欢迎。
念秋在这里,语文数学外语音乐画画什么都教。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支教的年轻女孩子。固定老师只有两个。
吃过饭,校长把她叫去。说住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离学校两里路的地方,有套空着的老房子,主人都打工搬出去了,反正闲置可以收拾出来给念秋住。
她现在还睡在学校教室里呢。还好这里气候宜人,夜间也不太凉。
念秋感激无比,悬浮的脚步终于有落地的感觉。
傍晚放学,简单布置了一点作业。念秋就从办公室把行囊搬出来,同校唯一的男老师送她过去。
天色昏暗,明天极大可能也是下雨。念秋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男老师问她:“怎么了?”口音浓,三个字也要仔细分辨。
念秋摇头,缓慢地解释:“没事,我只是不太喜欢下雨天。”没有具体原因,可能湿漉漉的,会让人流失活力。
那男老师说:“也就这阵子,其实一年里,雨水少,下一场都宝贵。”
念秋也是农村人,知道雨水对庄稼的重要性。她点点头表示了认同。加快脚步往新的住处走。
环境不错,居然是个四合院的样子。
以前在北方读书时,有次被何笑笑带出去玩。经过几条绿荫遮蔽的胡同,看到路两边那些半开的朱门,里面四方的结构。有大树,有深井。念秋喜欢那格局得很。
推开柴门进去,地砖是灰色的,已经结满青苔。踩上去不留神还摔了一跤。
男老师扶起她,说:“久了没住人,要好好收拾两天。还好快周末了。”
念秋站起来,拍拍裤子,有些窘。跟着他一起进屋,看见每间屋子都空旷。堂屋只有一张桌子。左面偏厅就是厨房,一个空碗柜和一口大水缸。右面有个结满灰的木楼,爬上去就是一间竹条编成的小卧室。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木衣柜。楼下是空无一物的杂物间。
除了灰尘,没有杂乱的痕迹,念秋很满意。她说:“李老师,麻烦你送我过来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自己吧。”
孤男寡女,那男老师也不好意思久留,告别走了。
念秋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件搬到楼上去,然后找了一件不大穿的棉体恤,拿去厨房沾水打湿。里里外外打扫起来。
忙了两小时,睡觉这间屋子算是彻底干净了。太累,念秋就铺床睡下。
她躺在柔软的被窝里,掏出手机写备忘录,周末要去镇上采购的东西清单。柴米油盐锅碗瓢盆一样一样写来,念秋觉得窝心无比。
这里是她的新家,新的人生开始的地方。难免倾注百分的热忱。
☆、98
第二天找校长道谢,表达了对新家的满意。
中午第四节课,正好念秋得空。就依昨天的计划,去教学楼后面的院子里抓鸡来杀。这些鸡都是校长出钱买来养的,每天捡些鸡蛋,凑够数就拿去镇上换东西。有时是文具用品,有时是书籍,有时是猪肉吃食。
总之都是作用在孩子们身上。
念秋追着那群长腿瘦鸡,满院子跑。好不容易逮到两个慢的,送去给帮厨的大姐。中午如愿,全校七十二位师生,分坐在食堂里,喝到了香浓美味的豆子鸡汤。
傍晚时放晴,天空变成五彩的颜色。念秋把学生们送去校门口,同前来接送的老人们挥手问好。
孩子们排队离开,有些上来抱住她道别:“老师,下周见。”
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和自己小时候很像。念秋一一回抱,说好,下周见。
周六一早,黄鹂背了个咖啡色的小挎包,路过她家,笑嘻嘻地问她:“念老师,我要搭江爷爷的马车去镇上买东西,你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念秋微笑点点头,说:“带上我吧!”
于是又和来时一样,坐了木板马车。
倒是节约了脚程,走路可能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她昨晚还在为这事犯愁。
今天天气可好,艳阳高照。紫外线强烈,但是没有太热的感觉。明亮的太阳光只是把尘埃纤细都照得分明。
念秋和黄鹂挤在一堆玉米棒子中间,好心情的忍受着山路颠簸。
黄鹂还充当起导游的角色,时不时给念秋讲讲那座山名字的由来,那片海子发生过什么传说。
念秋凝神望向那些天成的美景,它们沉睡在这广阔间,永恒着无尽万年。
天蓝色的湖水边,开了深紫色的草花,牛马走在绿地上,吃食都悠闲。
远山还有积雪,最纯洁的白,像初心。
念秋看得痴醉。
到镇上也中午了,集市倒还十分热闹。念秋和黄鹂约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就分开。虽然看什么都有些新奇,但她并未多做流连,照着手机清单上的明细,逐一开始采购。
这里的物价便宜,从许岩那里领来的工资,多得像花不完。但她从来没有乱花钱的习惯。
必须的东西买齐了,路过一家卖当地民族服饰的店铺。难得被那耀眼的彩色吸引,走进去欣赏。
老板娘是个很热情的中年妇女,当地人,皮肤黝黑牙齿洁白。她用方言对念秋说话,念秋抱歉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