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我哽咽着。

“姐，姐，姐。”他唤着我。我一一应了，“回家吧。”他乖乖跟着我走。

回到家我妈可能出门买东西了，我爸还在上班。我俩狼狈的样子没被发现。

☆、赎罪（姐弟）四

收拾好自己吃了饭，我温习功课，纯生坐在床上叠星星，他越发娴熟了，不消几分钟就能叠好一个。我们都已经14岁了，自然不再同床，房间里因新床的到来显得有些拥挤。这床是归纯生的，但他显然很不乐意，两张床挨得近，他半夜仍偷偷爬过来躺在我身边，被我早上发现还言之凿凿地说是新床太硬睡不着，老床睡习惯了有安全感。我半信半疑。

关灯上了床，我陷入沉沉的睡意之中，然而我感觉还没睡几个小时就被认摇醒了，我火气上来了，勉强睁开睡眼，便看见灯点着，纯生半跪在我旁边，小脸上都是泪，还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火气一下子消了，只得忍住睡意耐心地问：

“怎么了？”边说边递了张纸巾给他。

“我……我做噩梦了。”纯生哽咽着，我把纸巾放他手里他也不擦，只捏住。

“没事的，只是噩梦而已，快睡吧。”我松口气，翻个身想继续睡。

纯生把我又翻过来，不让我睡。正待我不耐烦时，他委屈巴巴地开口：

“我梦见…我没刹住脚，掉到…那河里去，成了植物人，然后姐就不要我，丢下我…一个人。”

这么大了他也已经知道植物人是什么概念。

一下子，我的心里涌上疼惜，“绝对不会发生的，好吗？”我把灯关了，将他搂在怀里，他还颤抖着缩在我怀里，手臂紧搂我的腰，最后腿还勾在我的身上，像极了缠绕别的树木存活的菟丝花。睡姿很别扭，但我睡得很深，倒没有什么感觉，一觉到天亮。

渐渐地我已经习惯了旁边是空桌子，我的成绩也还算稳定，不出意外可以考上与方何约定的一中，我进入了初三的最后冲刺阶段。

中考那天，纯生想与我妈一起在门口等我，我拒绝了，表示自己一个人就行。

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考完最后一门，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一身轻地回家。

“我回来了。”

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纯生。因为在其他学校考，不经过巷子，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巷子等。判断了我所在的方位，他起身走了几步，准确地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哧哧喷着热气。纯生从小身上就有股奶香味，现在也是，我常取笑他是没断奶的娃娃。

妈妈从厨房出来，“纯星回来了，晚上咱吃顿好的。纯生，多大了你还粘着你姐。”

“好了。”我拍拍纯生的背，他听话地放开。晚餐果然很丰盛，平常一些舍不得买的东西都被盛了上来，我一人吃的不亦乐乎。过一会儿我见纯生吃的缓慢，几乎没怎么下口，不由得问他怎么了。纯生朝我的方位一笑，“我看姐吃就好了，姐吃多点。”

我摸摸他的脑袋，“纯生也吃！”他这才获得什么准许一般吃了起来。

“纯生还是最喜欢他姐啊。都忘了我们了。”妈妈多愁善感地说。

爸爸看着妈妈有些无语，纯生羞涩地笑起来。

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隔天我睡到了中午，暑假就这样开始了。初三的暑假除了和历年一样与纯生一起窝在沙发看电视，我还学会了烧菜。虽然是几道家常小菜，却足够我们吃的了，妈妈中午也不用再赶回来。纯生最喜欢我烧的番茄炒蛋，每每吃的干干净净。我烧菜的时候他就安静地坐在餐桌旁等我上菜，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如此这般正襟危坐的样子让我十分好笑。两三年之前纯生吃饭是让妈妈喂的，大概是长大有自尊心了，他坚持自己动手，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还会提醒他各种菜的位置，我不，我喜欢吃洋葱，他不喜欢，我就会坏心地不告诉他，等他吃进嘴里我才大笑出声。就算他提前问我前面的是什么菜，我也能红的说成绿的。纯生就会瘪瘪嘴一副我欺负他的模样。我从没觉得以前在学校孤僻在家里却如此爱撒娇活泼的纯生奇怪，大概是习惯了。

闲下来的我第一次这么期待开学，上高中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

荒废了将近三个月的学业，新学期终于开始了。我在招生榜上找到了自己后居然找到了方何的名字，而且还在一个班。是他吗。

我走到新教室，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发鬓柔顺地贴在两侧，衣衫单薄。

我缓缓走过去，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激动。但想起他的不告而别，心中又有些闷然，又改变了路线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许是有所察觉，他转过头，瞧见我，嘴角立时扬起，眼中含着笑意，朝我走过来，

“纯星，没想到我们还能在一个班。”

“嗯。”我刻意地装作冷淡的样子。

“你还好吗？我……很想你。”方何刚说完红晕漫上了耳朵。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逼自己镇定下来，“我还以为我们不熟呢！你走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一声。”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急了，而且见到你我就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见他这么别扭的样子，我扑哧一笑，放下了之前的心结。

过了一会儿老师进来，让我们自由择的位，方何在我身边坐下，我扬扬眉，

“老同桌，又要你多照顾了。”

“你也是。”我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