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比孙子少。
郑香盈带着小翠与方妈妈朝大门走了过去,门房打量了她一眼,脸上没有惯常见着的一阿谀笑容:“你来找谁?”
真真是狗眼看人低,再怎么着自己身后也跟着丫鬟婆子,是眼瞎了不成?郑香盈懒得跟这种人争吵,只是朝小翠看了一眼,示意她将请帖拿出来,那门房仔细看了看,这才弯腰笑了笑:“原来是七房的小姐,快些请进。”
虽然嘴角有笑容,可那笑容却是轻飘飘的浮在表面,仿佛伸手轻轻一抹,那笑容便能抹去一般,而且那笑容里更多的是一丝讥讽,仿佛有些看不起一般。莫非自己要从头到脚挂满首饰,就如一座移动的珠宝匣子才能被人重视?郑香盈也不与他计较,挺直了腰板便迈过了那高高的门槛。
郑氏大房的门比自家的大门要宽,据说这门的宽窄是有讲究的,一定要家中出了什么级别的官员才能修多宽,郑香盈心里暗自鄙薄,可能是因为来送礼的人多一些,这大门便要修得宽一些罢?
管事妈妈领着郑香盈往后院走了去,一边回头打量了下郑香盈,这位七房的小姐还是头一次见着,瞧她年纪也不大,不过十来岁的光景,可那份气度却是难得的从容。一路上她跟在自己身后,目不斜视,仿佛这雕梁画栋都是常见之物,她生下来就在这种地方长大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郑香盈心里正在赞叹,若不是看过《红楼梦》,这园子还真会让自己看花了眼睛。从大门走到垂花门差不多走了一刻钟,垂花门那里有一处极阔大的影壁,中央塑着卍字团花,四角雕有灵瑞祥云,影壁与屋顶相连的地方有混枭与连珠,瞧着气势颇足。郑香盈在影壁前稍稍停了下,注意到那精美的浮雕,心中赞赏了那精雕细琢的工艺,这才迈步进了后院。
垂花门后边有个婆子,见郑香盈跟着那管事妈妈进来,脸上堆起笑容来,那脸上的褶子都能夹住从面前飞过的蚊虫:“李妈妈,这是谁家小姐,真是生得好相貌。”
“七房的二小姐。”李妈妈也不看那婆子,只是脚步不歇的往前走,一边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向郑香盈诉苦:“见着一个便要打听是谁,我哪有这么多口水与她说去!”
郑香盈心里想着这莫非是侧面提醒自己要给打赏了?前世也曾读过几本宅斗小说,仿佛都是要打赏下人银子的。郑香盈有些肉痛,不过还是从荷包里摸出了一个小银角子,偷偷塞在小翠手里让她去将银子打赏给那李妈妈。
李妈妈接了银角子往怀里一揣,这才没有闲言碎语,只是笑嘻嘻的夸着郑香盈:“二小姐生得这么好,老夫人见了定然会欢喜,肯定会让你多来大房走动走动,”
来大房多走动?郑香盈微微一笑,不仅要多打发下人银子,还要来受老太爷的气,自己又何必来呢,只不过既然自己的脚已经踏进了大房的园子,还是谨小慎微,不言不语装聋作哑比较好。
跟着管事妈妈去了主院大堂,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郑香盈跟着李妈妈走过来,笑语盈盈的弯了弯膝盖,然后伸手将那门帘儿擎在手里:“小姐请进。”
郑香盈走到面前,顺眼打量了两个丫鬟,两人身上皆是穿着绿色的绸缎褙子,里边露出月白色的衣袖,手腕纤细,上边挂着一个碧水绿的手镯儿,头发上也插了一支亮闪闪的赤金簪子,簪子花是虫草头的样式,倒也不俗。
这丫鬟都是穿戴成这样了,更别提主子了,自己头上只戴了一对琉璃蝴蝶簪子,难怪刚刚那门房是一副这样的嘴脸。郑香盈昂起头来走了进去,就见大堂里黑压压的坐了一屋子人,头上手上都是金光闪闪银光闪闪,让她的眼睛都有些发花。
大堂里边回旋着一种淡淡的甜香,也许是屋子一角立着的那鎏金铜兽壶里烧了熏香,香盈瞄了瞄大堂,里边的家具该全是用黑檀木做成的,那沉厚的黑色里边似乎还流淌着一种深紫的颜色,在天窗上漏下的日头照映下,光与影互相交错,十分和谐。屋子左边斜角上有一扇大屏风,延绵一丈有余,上边绣的是万里江山,山岭重重江水滔滔,气势磅礴。
屏风不远处有一张极宽阔的桌子,上边摆着一尊碧绿的玉雕,高越两尺许,流光溢彩,桌子旁是主座,上边坐着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夫人,戴着织锦抹额,上边刺绣精巧,正当中是一颗红艳艳的宝石。身上穿着一件秋香色衣裳,上边的刺绣繁复,皆是金丝银线堆绣出来,层层叠叠十分醒目。她身后站着几个丫鬟,个个儿都戴着好几支簪子,瞧着可比她这个嫡出小姐头上戴的首饰要强。
“大伯祖母安好。”郑香盈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本来还想说几句奉承话儿,可转念想着,自己这般说,别人还以为自己在有些巴结,索性就简简单单问了一句安,然后便直入主题:“我母亲病得很重,不能来参加十五姐姐的及笄礼,只能由香盈代着过来了,还望大伯祖母见谅。”
“信诚的女儿?”老夫人眯着眼睛瞧了瞧郑香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哟,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你满月办了汤饼会,那时瞧着还是尺来长的婴儿呢。快些到前边来,让我好好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及笄礼陡生风波
郑香盈走到了郑老夫人的前边,见着郑老夫人正在不住的打量自己,索性将头抬高了些给她瞧。郑老夫人一愣,这七房的堂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