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站在她旁边低声责骂她,却是无济于事。
太后知道在钟悦这件事上,温玉柔有心结。
钟悦小时候就被她留在宫中,若是温玉柔能看着钟悦好好的继续活下去,生下皇子,立为太子,再过些年成为太后。没有早早去了使得温玉柔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温玉柔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精神恍惚、思女成狂。
人家可是悦儿的亲生母亲,她这个看着悦儿长大的人心中都十分难受,莫说是温玉柔十月怀胎生下悦儿、身为悦儿亲娘的人了。
“表嫂,”太后看着温玉柔沉声道:“这些年,你心里是怪哀家的吧?”
原本一直哭哭啼啼磕头不迭的温玉柔忽然“嗝”的一声噎住了,随即便十分惶恐的将头触在地上不敢抬起来,“臣妇不敢,臣妇不敢,娘娘……”
就连一直很淡然的魏太夫人也慌忙跪了下去。
“你们知道哀家一直将你们当成是一家人,”太后说着起身,走到温玉柔和魏太夫人面前,伸手先将魏太夫人搀扶起来,面色看不出喜怒,“所以,咱们娘儿仨就说说体己话。”
她说着又将温玉柔搀扶起来。
……
昨儿个太后与魏太夫人和温玉柔掏心掏肺的说了许多话,但是温玉柔最终仍旧咬定新宁像悦儿,仍旧恳求她答应放新宁出宫。
她最终只得答应她考虑考虑。
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张晴,微微敛目道:“那好吧,哀家答应你。”
她自然不能真的由着这小丫头出家为尼,那样同定国公府也没办法交代。如果这件事最终这小丫头没有脱得了干系,那就将她送去武阳侯府好了。
让武阳侯府负责将她看管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再不能如温玉柔所说的给她那么多的自由。
如此,即可以对温玉柔有一个交代,又可以将这次的谣言给压下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盛怒
乾清宫皇帝寝宫里,启泰帝正由慧贵妃服侍着用菊花粥。
待启泰帝用了小半碗粥放下羹匙,立在旁边的慧贵妃亲自将手中的的帕子递给启泰帝,又从旁边的宫人手中接过茶杯,呈送到启泰帝手中。
漱了口,启泰帝长舒了一口气道:“到底是你亲手做的菊花粥,与悦儿宫里的十分相似。”
仍旧不是一模一样,不过也只是“相似”罢了。慧贵妃掩了心中情绪,意态温柔,“臣妾也是照猫画虎罢了,这么多年,臣妾也没有领会到皇后妹妹这菊花粥的精髓。”
她口中的“皇后妹妹”,指的是卿鸾皇后钟悦。
这宫里头几乎没人知道,皇上只有在她面前才肯提起先皇后,才肯将他最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
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才能在这宫中长宠不衰。
启泰帝伸手摩梭着眼前汝窖月白釉富贵花开的小小瓷碗,并未说话。
“不过臣妾近来倒是听到一则奇闻。”慧贵妃看着启泰帝来回移动的修长好看的手指,漫声漫语的说道。
“说来听听。”启泰帝顺口说道。
他的心绪并未在慧贵妃的话语上,早已顺着这只瓷碗飘远。
慧贵妃顿了一刻,声音轻柔的道:“臣妾听说,现在宫人们都在传,说新宁郡主,是皇后妹妹的转世重……”
“大胆!”她话音未落启泰帝便忽然暴怒而起,操起手中的瓷碗狠狠砸向地面。
“啪”的一声,碎瓷和剩下的半碗粥四下飞溅。
慧贵妃吓得面如白纸,顾不得地上还有碎瓷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多嘴。”
边说边双手伏地连连叩头。
启泰帝砸了碗犹不解气,踩着碎瓷和残渣来来回回急步而行,慧贵妃跪地磕头之后他又大声骂道:“混账!”
凭慧贵妃多年以来在启泰帝面前的体面,到现在也吓得汗流浃背,整个人抖若筛糠。
“请皇上息怒……臣妾该死……”
“来人!”启泰帝忽然扬声命令道,待于世芩听命进门,他想也不想便下了旨意:“将新宁郡主贬为庶人,打入掖庭,今世再不得出。”
于世芩听到这话吓得双腿发软“哎呦”一声匍匐于地,待启泰帝话音落他才敢壮着胆子颤着声音说道:“奴婢斗胆,敢问皇上新宁郡主所犯何罪,不然奴婢毫没由头的去慈宁宫抓人,奴婢向太后娘娘也没法儿交代。”
慧贵妃趁启泰帝走到她面前时急忙抱住启泰帝的腿,哭求道:“皇上,是臣妾该死多嘴,那谣言是下边宫人乱传的,跟新宁郡主根本毫无干系。您盛怒之中下旨,冤枉了新宁郡主不说,还将臣妾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呀皇上。”
于世芩听她这样说顿时明白了是那句“新宁郡主是卿鸾皇后转世”的谣言惹出的祸端。
这话他昨天就听说了,他并没将这件事当回事儿。虽然皇上对卿鸾皇后十分看重,但他认定这话传不到皇上耳朵里。
更何况新宁郡主身边有锦瑟在,出了这样的事锦瑟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新宁郡主,即便新宁郡主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她也会去求太后娘娘做主。
可是他没想到慧贵妃居然听到了这话,还将这话正儿八经的告诉了皇上。
皇上哪里能听得了这样的话?在他心里卿鸾皇后的魂魄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呐,哪里能受得了说卿鸾皇后已然转世投胎离开他了?而且,在皇上心里,卿鸾皇后那可是圣人一般的存在,这个谣言听到皇上耳朵里,无疑是亵渎了卿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