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似遗憾地站起身,“日后只怕很久不能来陪伴琉华了。”
这下唐画倒是有些急了,拉住他的衣袖,“为何?”
“沈述这些天日日陪琉华,听琉华的曲儿。只是如今已无多少盘缠,科考又要开始了,沈述无银两在耗在青梅楼。”他说话不疾不徐,而后低头,看着唐画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琉华舍不得我。”
“我……”唐画沉默了一下,“你若想来便来吧,不必担心银两。”唐画这么说,很明显,她对沈述也是有意思的。
沈述听他这么说,伸手握住了她莹白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他额头靠了靠她的额头,再开口时,语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欢喜,“看来,琉华的心里住着一个我。”
此时月色撩人,房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我心中一动,想大概这一世的阿绘和唐画能过段幸福的小日子吧。
就在这时,我看见扶蓁上前,往着那男子,而后无奈地笑了笑,一掀红色的衣摆,懒洋洋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啃。
“看来,有故事要发生了。”他喃喃道。只是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并不是发自真心的笑,反而笑容里有几分苦涩。
我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走上前去,认真看那男子。
这一看,我倒是愣在了当场。烛火映照之下,月色朦胧之中,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并不是转世后的阿绘。他的模样和阿绘并没有一丝相像,或者,可以说他是孙禹繁的后世!
唐画,爱上了孙禹繁?!
☆、眼媚(二)
我和扶蓁便在青楼对面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有事没事就去看看唐画的情况。眼看着唐画和沈述的关系越来越好,我越来越觉得事情的不妙。
唐画啊唐画,你上一世可是许了阿绘来生的啊。
我觉得自己明天似乎都在监视着唐画,于是,我对扶蓁抱怨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躲在暗处的小老鼠,每天偷偷看别人的生活。”
扶蓁此时正在嗑瓜子,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懒洋洋地道:“请把‘们’字去掉。”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好不好?”我想了想,问扶蓁,“该不会阿绘没有投胎成人吧?万物皆有灵,或许阿绘成了唐画手里的琵琶?”
扶蓁投来一记看白痴的目光,专心致志地嗑瓜子,摆出一副我不想和你这个傻瓜计较的模样。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天我一如既往去青楼看唐画的时候,唐画却不见了。
我愣愣地下楼,跑回客栈和扶蓁说这个消息。扶蓁微微一怔之后,站起身来,对我轻声道:“去问问什么情况吧。”
又没有人能够看见我们两个人,怎么问别人什么事情呢?我在心里面腹诽。
而扶蓁则一派淡然,带着我十分悠闲地逛着街道,走到一家茶楼门口,他停步进去,对着我道:“进去听听。”
茶楼里面有个说书先生。此刻,他正唾沫横飞地讲故事。我认真地听了听。
“……后来,小翠为了救自己的少爷而死。她与少爷相恋了一生,不曾想过,一生都未曾触他。她死后,成了少爷家门口的小桃木。桃木不结果子,一年年长大。那少爷一生不娶,默默守着桃树,最终郁郁寡欢而死。死时,桃树结果……”
扶蓁忽然问我,“未芗,若你是那少爷,你会再娶吗?”
我朝他展颜一笑,露出一口牙,“我会把桃木砍了,把它做成床铺。”
这下扶蓁疑惑了,“为何?”
我挑眉愉悦地一笑,“人是要睡在床上的吧?桃木是她化的吧?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睡她了?”
扶蓁:“……”
“老头,说说奕王吧。据说啊,昨夜京城第一琵琶女琉华被送入了他府邸,他居然收了!”他似乎很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
“是啊。我听人说,奕王极擅丹青水墨,十五岁征战归来之后,画了一幅女子画。”一个中人男人打断他的话,“你也知道这事吗?”
“知道知道。”他一拍大腿,“奕王殿下至今不娶,便是寻那画中女子。听说那女子,端的是美艳无比,是渔家女。奕王殿下常去闽粤海边,便是寻她而去。”
说书先生清咳了两声,煞有介事地道:“诸位听老夫说。睿王最喜逛花街柳巷,一向放浪不羁,但与奕王的感情倒是极好的。昨个夜晚,睿王却青梅楼时,见到了琵琶女琉华。听说,琉华姑娘与那画中女子一般无二。这不,睿王立刻便将琉华献给了奕王。奕王一看琉华的样貌,便收下了她。”
琉华入了奕王府?我在心里暗暗思忖。根据我前段时间的观察,琉华应该喜欢沈述的。这种喜欢并不是假装的,我从唐画看沈述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爱慕。既然这样,何以琉华入奕王府中呢?难道她没有反抗?
扶蓁却慢悠悠地坐下,拿起桌上的小橘子,缓缓地拨开,一瓣瓣地抛入口中。凡人看不见扶蓁,却能看见移动的橘子。
有人发现了这事,吓得大叫起来,“你们看,这橘子会动!”
人们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那所谓的会动的橘子上。有很多人惊呼起来。
“真的,真的,会动的橘子!”
“咦,这橘瓣怎么消失了?”
我看见扶蓁慢悠悠把抛入嘴中的橘瓣慢条斯理地嚼着,忍不住道,“别在人间引起灵异事件好不好?”
扶蓁一点都不在意,“我饿。”
我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