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齐载掰了。”
“他这是为何?”
“王族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奴子与王孙享有等同地位?若是旦翁活着,他自然是能护我的,但他死了,我若还维持婚约,那很快就能与他团聚了,而他暂时不想看到我。”
云洛都不知道该怎么同情齐载了,丢了那么大人,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亲祖父的意思。
云洛换了个话题:“你以前是残疾?”
“现在也是。”
“天生的?”
“你看我像能天生残疾的人吗?”
“不像。”云洛坦诚的说,阿珩继承了清神医的自愈体质,不管多重的伤和病,哪怕不吃药也能自己好,这样的体质,根本不存在先天残疾的可能性。“谁干的?”
虽然现在看上去和平常人差不多了,但治的时候也一定很疼吧。
“问这干嘛?你还想给我报仇?”
“好奇。”
“没必要,那家伙比我还惨,我的毒可不是吃素的。”
云洛:“......”他怎么就因为这家伙最近一直在救人就忘了这家伙的毒术有多凶残?不,就算没有毒术,她也是凶残的,三年前青睢两国消失在泥石流中的两万大军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不说这些了,你都打赢了,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有急事?”
“为了齐载我把我儿子丢给我师父那个qín_shòu一百零九天六个时辰了,再不回去,我怕我儿子命都没了,我现在就想早点解决齐载的身体问题,早点回家抱儿子。”阿珩边说边比划着时间,表示很久了。
“你儿子才多大,谁会伤害一个孩子?”
“我师父是苍凛。”
云洛默了下,正常人都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但苍凛,真不好说。“那你还把孩子交给他?”
阿珩哀叹:“有别的选择我肯定不给他。”
这是实话,虽然自个的师父心狠手辣加没人性,能笑吟吟的为了研究新药把活人给逼疯,但......阿珩扒拉了一遍,悲哀的发现自己可以信任到托付子嗣的竟然只有那个没人性的混蛋。
云洛想了想阿珩的那惨绝人寰的人缘,唯有默然以对。
“你何苦将所有人都给得罪?”
阿珩反问:“你觉得一个国家最不能得罪的人是什么人?”
云洛想了想,道:“君王或权臣。”
“我得罪了不少国家的君王,他们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啃我的骨头。”
云洛不以为然:“中州有很多国家,得罪了一个,再去另一个国家就是了。”
捭阖时代被誉为士子们最凶残肆意的年代并非空穴来风,委实是,单是中州就有上千个国家,加上不曾建立国家的部族,那就更多了。士子们不管得罪了多少人,都能重新找到立身之所,如云越,为二十几个国家效力过,那些君王真的舍得放他离开?自然是不舍,只是云越技高一筹,他们无可奈何,好不容易默契的一同对付云越,云越却扶持了边缘之地一个小部族建国以对付列国,那个小部族是今日的辰国,而那二十几个国家,大多已并入辰国的版图。
阿珩虽非士子,但换个国家生活并不是难事。
哪怕在一个国家犯下了弑君之罪,在另一个国家,绝对不会有人因此而通缉你。
这些东西,阿珩不是不明白,但......她得罪的都是大国之君,还不止一个。
似乎明白阿珩在担忧什么,云洛又道:“不过你的情况,想来鲜有人能忍住yù_wàng,得罪与不得罪,区别不大。”
阿珩扬眉,什么意思?
云洛递给阿珩一卷帛书。“这是我默的一卷史书,你可以看看。”
阿珩闻了闻,没毒,遂接了过来。
帛书上是《大荒纪年》的一卷。
人族成系统的史书并不是很多,近三百年才发展起来,国别体史书一枝独秀,看得每个研究历史的人都想去死,几千个国家,几千部史书,真详细,详细得令人想撞墙。
《大荒纪年》是非国别体史书中的佼佼者,非常悠久,也残缺不齐,从未有人收藏了整部《大荒纪年》。
捭阖时代的战火纷飞是一个因素,但主因却是,这部史书的历史太久。
曾有一位太史令穷尽毕生之力收集《大荒纪年》的残篇按照时间顺序加以整理,错愕的发现最早一篇记载的是燧人氏族钻木取火,且与一个叫羽人的种族大战几千年最后给灭族的事。
燧人氏是人族的先贤,在人族的传说中,那是一位人族的圣贤。大荒纪年却告诉所有人,燧人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氏族,几十代人,并且,这个被誉为人族先贤的氏族最后的结局是灭族。
前半部分光怪陆离,难以置信也就罢了,偏偏后半部分的内容又有了别的问题,那位太史令难以置信的发现,《大荒纪年》最新的一篇离自己所处的年代不超过五年,也因此,这部史书的真实性一直令人置喙。
阿珩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这部史书通篇无一虚假,至于为什么一直有新内容补充进去?简单啊,这部史书并不是个人所著,而是一个传承近万年的神秘势力所著。这个势力由燧人氏的后裔建立,因此记载的历史跨度大很正常。
《大荒纪年》是一部半种族半纪年半氏族半国别体半编年体的鸿篇巨制。
为什么这么多个半?
这部史书以氏族与国家的发展史为主干,以纪传为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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