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岩闻言收手跳出圈外,一边向柳逸风看去,一边暗自运功戒备全身,以防被暗箭所伤。只见柳逸风手上举着两枚令牌,一个淡青,一个银白,正是疾风和残月两令。仇岩脸上闪过狂喜之色:“湘湘说得不错,残月令果然在你手上。”
柳逸风鄙夷一笑,咬牙切齿道:“我问你,是不是想要这两枚令牌?”
仇岩长笑道:“不错!老夫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它们!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柳逸风的脸色又变得淡漠起来,似乎方才那个咬牙切齿满脸恨意的人不是他。他望着手中的令牌诡异一笑:“我师父一生为这令牌所苦,临终前命我亲手毁掉。我本打算集齐四令,带到师父坟前,让师父泉下安息。如今看来倒没有这个必要,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仇岩心里一沉:“你想怎样?”
“风火星月,四枚小小的令牌,除非重建玄天谷,否则没有一点用处。”柳逸风淡淡说了一句,突然变得森然可怖:“与其费尽心思带到雪山之巅,还不如现在把它们毁掉!没有疾风残月我看你如何重建玄天谷!”他手中玄天剑一挥,便往令牌上砍去。
仇岩是玄天谷的人,他自然知道玄天剑是天下第一利器,想要毁掉两枚玉牌简直是易如反掌。见状脸色大变,怪叫一声,飞身而起拍向柳逸风。柳逸风冷冷一笑,随手一扬,一青一白两道寒芒疾向仇岩射去。仇岩以己度人,万万想不到他竟舍得以令牌为暗器。眼见令牌近在咫尺,唾手可得,自然不能放过,他将内力贯注于双臂之中,将两块令牌都抓在手里。
不好!仇岩心里一惊:令牌上居然没有任何力道,柳逸风自然不会拱手相送,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阴谋!他反应倒快,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却已然晚了,身在半空之中,已经来不及变招了。
旧招已尽,新招未出,柳逸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柳逸风愤然跃起,剑做刀势往仇岩头顶奋力劈下。仇岩大惊失色,腰部用力一拧,硬生生扭转身子往旁边闪了几分,虽侥幸没死,衣衫却被划破,烈焰令应势落下。柳逸风顺手接住,他一招得手也不再攻击,脚下一动飞身便退。
时不可失,时不再来。此刻众人都是以性命相搏,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高俊用脚挑起一条木凳踢了出去,莫凌随手一甩,便一蓬银针便向仇岩劈头罩去。仇岩一掌将凳子劈成了碎片,身子一翻躲开的银针。唐骁趁他身在半空之际,将折扇里的追魂针和丧门钉尽数打出,他的暗器手法本就与众不同,又得樊星指点,糅杂了漫天流星的长处,更是非比寻常。一切都发生在光电火石之间,仇岩虽得了疾风和残月二令,却中了一只追魂针。
追魂针上淬了剧毒肆思覆剑便觉得气血逆行毒气攻心,只得扶住墙壁勉强站住。他看了一眼水轻舟的残尸,讥讽道:“好个柳逸风,好阴狠的手段!萧恒一生光明磊落,有你这样的徒弟,不知他泉下能否睡得安稳。”
柳逸风脸色一变,信步走到仇岩面前,将他手中紧握的两枚令牌夺过来,一脸嘲弄地说道:“我手段虽狠,却远不如你。不过纵然你机关算尽,最后又能怎样?樊星背弃你,楚湘湘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仇岩已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地看着柳逸风取走令牌,一时气急难耐,加速毒素攻心,脸皮变成黑紫色,十分吓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倒在地上一阵抽搐,死了。想他身为玄天谷烈焰令主,为了令牌费尽心机,最终送命,当真是讽刺。
莫凌急忙给萧遥疗伤,伸手去探她的脉象,这一探宛若一盆凉水罩头泼下:萧遥的生命已经耗尽,宛如即将燃尽的油灯,虽然还有些微弱的光芒,但不过无根之火,随时都可能灭掉。若非柳逸风强行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只怕她早已死去。一念至此,莫凌的眼泪再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柳逸风知道莫凌无力回天,万念俱灰。
萧遥的脸色不再惨白,竟变得红润起来,还透出一种莫名的光彩,只是眼神却渐渐涣散。众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更觉心酸难耐。柳逸风却平淡下来,他将萧遥抱在怀中,轻声说道:“你明明说要走,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是玄天谷的东西,我要交还给你。”萧遥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递到他
柳逸风将见它那令牌晶莹剔透,周身透着一丝冷光,上面刻着一圈星符,中间有一个“星”字。他用力握住令牌,手指噼啪作响,颤声道:“寒星令,就是因为它?”
萧遥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月姑姑的骨灰,你一定要带回雪山,葬在萧恒身边。”
“好。”柳逸风知道她大限将至,强掩住内心的悲恸,柔声道:“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告诉我,我都能替你做到!”
萧遥扭头看向唐骁,眼睛里溢出泪来:“只怕我去不了蜀中了。”
唐骁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两步,还未说话就吐出几口血来。方才他挨了仇岩几掌受了内伤,本可以用内力压住,可眼见萧遥性命垂危,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血气。饶是如此,他也无心调息,生怕一眨眼便是天人永隔。
“我一生一世都守着你!”柳逸风伤心欲绝,又生嫉恨,却偏偏流不出眼泪,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萧遥的额头,满脸阴鸷起来:“你曾经问我,若有一天犯了我的忌讳,我会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