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给大姨娘吹了枕头风,只怕真的会不允自己拜在恩师门下学习。
大姨娘冷笑道:“去请了老爷来,看看十爷是怎么着和我说话的。”
自有婆子去请了安国公,不多时,安国公便亲自来了。他年龄不大,不过四十余岁,但因为沉迷酒色声乐,显得垂垂老矣。顾小十强压着火气,对其施礼道:“父亲。”
“出了什么事?”安国公看向了儿子和姨娘,言辞间多了些责备,“小十要走,你就让他走,堵着门闹腾算是什么?”
“老爷,十爷这一走,这模样可不打算回来了。”大姨娘很清楚安国公的软肋在哪里,直接打去了,“十爷连细软都收拾好了,这模样怕是要到将军府去长住。来日若真是高中了,算是将军府的还是算咱们安国公府的?老爷给了十爷这样的环境,不就为了让他出人头地,为咱们府上挣取更多的美名。若是往后,十爷不回来,可又如何是好?”
安国公自己克妻,对于后院的乱也有心无力,当然希望儿子们能够出人头地。但是要是顾小十真的不回来了,他可就不乐意了。想想叶清仪的名声,再想想自己的名声,他有点难以权衡了。来日若是小十真的高中了,外人定然会先说“叶太傅的高徒”而不是“安国公府的公子”,这样让安国公两相权衡,便开始动摇了。
大姨娘接着说:“况且,十爷得了这样的好处,也从来不想着拉拔一下九哥儿。他们可是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咱们家里出了两个进士,总是好过只有一个进士的。”
顾小十脸都气白了,他太明白自己父亲,父亲耳根子软,又好面子,他宁愿让天下人知道是自己把儿子教出来的,也不愿意让儿子的恩师之名抢在自己前头。不过几句话,就让他产生了动摇。而大姨娘的话更是可气,他气白了脸:“恩师门下是想入就可以入的么?大姨娘未免想得太好。若真的那样好入,这么多年,恩师也不会只收我一人。”
大姨娘撇着嘴,用锦帕掩住自己的不屑:“十爷这话,可就是生分了。你九哥和你年岁相仿,你拉拔一下又有何不可?既然叶太傅疼你,你说的话,她老人家未必不听。”
顾小十被她的不要脸给震惊了。正要开口,安国公道:“此事容后再议,小十,你暂且回去,我自会修书往将军府去,说你资质驽钝,实在不忍堕了叶太傅的威名,我会重新给你找一个先生好好教你。”
“父亲!”顾小十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没想到,父亲真的会为了恩师的名声而要断送他的前程,“父亲为儿子找的先生,找了近半年都杳无音讯,儿子自行拜师,父亲却又称儿子资质驽钝。儿子恕难从命!”
他要往外去,大姨娘见目的达到,佯作惊惶的叫起来:“十爷,老爷可是十爷的亲生父亲,十爷这样冲撞老爷,可怎生得了?来年就算是高中了,名声大振,这不孝之名传出去,皇帝陛下也不敢用十爷呀。”
顾小十脸都气白了,转头道:“大姨娘,你千方百计打压我,就能将九哥扶上去?父亲,我不是您儿子么?父亲何以为了奴才的几句话就要放弃儿子的前程,儿子心里怎能安生?”
大齐的女子地位虽然比之前朝有所提高,甚至女子可以提出和离,但这只对于嫡妻,妾侍的身份,也不过就是半个主子半个奴才,所以顾小十这话虽然诛心,但并没有一点错误。
大姨娘立时白了脸,泫然欲泣:“好好好,我为了安国公府操劳了半辈子,临了临了还被十爷指着鼻子骂是奴才。老爷,奴和老爷来世再来相见吧。”她说着,便一副要触壁的样子。安国公看着四个正妻死在眼前的,对于感情上的事当然是心力交瘁,自然不愿意跟着自己半辈子的大姨娘再出什么问题。当下给了顾小十一巴掌,道:“你到底怎么说话的!非要将人逼死才好?”
“我逼死她?是她要逼死儿子!”顾小十双目含泪,若是被父亲回绝了恩师,那么自己一辈子都完了,跟怡安也……他越想越心痛,眼泪潸然而下。
大姨娘还在寻死觅活,几个婆子丫鬟抱着她劝慰,而安国公和顾小十对峙着,气氛也十分尴尬。正值此时,管事从外面急急而入,向众人打了个千:“老爷,老爷还是赶快待客去吧,五公主和萧将军来了。”
安国公脸色顿变,五公主现下怀有身孕,要是坏了一点事,保不齐皇帝陛下震怒,忙拂袖离去:“赶紧整理了!没个人样白叫人笑话!”他急匆匆离去,顾小十脸色本就苍白,挨了一巴掌之后,脸上赫然的巴掌印,吓得小厮赶紧给他冰敷,但收效甚微。
一路到了正堂,沈善瑜正和萧禹说话,因如今天冷,她穿得厚厚的,好像一个圆球。萧禹则坐在她身边,将手中的暖炉给她,生怕她给冻着。见安国公快步出来,又对她行礼道:“五公主金安。”
“国公爷多礼了。”沈善瑜慢慢说,见他一脸病态的样子,心中已然有个大概了解了——这货也不怕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安国公起身,又和萧禹打了招呼。沈善瑜单刀直入:“今日,孤和驸马的来意很简单,是来接贵府的十公子的。烦请国公爷代为通传,请十公子出来吧。”
想到小十今日的举动,安国公一肚子,何况他也确实不愿意叶清仪的名字出现在自己之前,忙笑道:“叶先生肯收小十为徒,安国公府上下都是欢欣鼓舞。但小十资质驽钝,只怕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