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道,不要好高骛远,这倒是对了。”这个郑程锦她也是知道,漫说还未当上举人,就是过了举人侥幸又当了进士,可若是朝中无人,送去犄角旮旯的地方做官,那就是真得离得够远了。
郑家的心思,她岂能瞧不出来?
当年送了郑氏过来,不就是想借着沈家的关系改换门楣,以前沈家就不会,现在嘛。老夫人觑了眼进来后一言不发的孙子,摇摇头。
沈嘉和突然抬头,正好看见。
“娘。”沈妙珠扯了扯郑氏的袖子,低声说道:“二舅可是换了衣裳就过来的,都这个点了。”
好歹是客人,却是半点招待也没有。
老夫人早不管事了,且爷不会去想到。至于胡氏和卓氏,一个是故意忘记,一个是压根不管事。
三个人都听到了沈妙珠的话。
胡氏目光闪了闪笑着说道:“难得亲家过来,弟妹不如就在西园招待?”
郑氏知她心思,不由看向郑程锦。
郑程锦却是看向郑二老爷,见他点头说道:“这样就好。”他才不在乎那些面子上的事情,来得不是郑大老爷,当兄长的作为家主必须维持郑家的体面,郑二老爷就无所谓一些了,何况哪怕真让这沈家长房的人招待,他们几个谁也吃得不痛快。
郑二老爷就不是随意委屈自己的人。
郑程锦也就点头。
郑氏脸上露出笑容,虽说来京都不过几个月,她却是分外想念家人,郑程锦虽在,到底是小辈。郑二老爷的到来,也是让她心里为之一松。
几个人从梅若斋离开。
白齐带着马车等在外面。
郑氏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对郑二老爷几人说道:“二哥,上车吧。回了西园,我们在好好说话。”在梅若斋,自然是有许多不方便,就如郑程锦的婚事,郑氏务必是要问个清楚的。
怎么就突然定下婚事?
郑氏原以为多少父母会同她商量,先前离开塘栖镇的时候,二人就流露出这个意思。而且时间太多短暂,若是婚事早就定下,她这个侄子断然不会隐瞒。想来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等上了马车,听了女儿说的话。
郑氏皱眉:“你外祖父怎么会这么匆忙……”她心中明白,大侄子的婚事在郑家唯一能左右的人只有郑老太爷。
沈妙珠同样好奇,只是怕多问了引起母亲怀疑,引出香橼的事情,只是说道:“既是外祖父答应的,想必未来表嫂有过人之处。”
郑氏并不怀疑父亲的眼光,只是她更明白,父亲太看重郑家了。
到了普骊居,翡翠和珍珠就遣退其他下人,二人亲自上茶果蔬,金妈妈也慢慢笑容地去了厨房让人准备宴席。
沈妙珠笑着走了进来,郑氏不肯让女儿留下,毕竟说的是郑程锦的婚事。虽沈妙珠觉得无所谓,但郑氏执意要女儿回避,她也只得走了出来,想着二舅舅难得上京,舟车劳顿,就过来厨房看看,几个蒸笼已经叠放在大火烧开的灶炉上。
“金妈妈神机妙算了。”
金妈妈闻言笑道:“哪是我?”
沈妙珠见状看向另一座灶炉前的董四家的。
金妈妈点了点头,说道:“厨房的事情,我已经放手几日了。”
“董四家的辛苦了。”沈妙珠说道:“该赏。”这么快就能全盘接手厨房里的事情,以金妈妈对母亲的重视,实属难得。
董四家的回过头一笑:“这是奴婢的本分。若姑娘真要赏,还请看在奴婢的份上,若是红叶犯错,还请姑娘原谅一二。”
“这是两码事。”沈妙珠摇头:“赏罚要分明,何况红叶在我那里也是不错。这样吧,我才给了她一根鎏金梅花簪子,那是小了一些的,还有根大的,就赏给你了。”
红叶忙转身要跪谢。
金妈妈帮着拦了拦,姑娘要施恩,她自然得帮着点。往后若是红叶跟着姑娘走了,这母女感情不错,若是有点其他心思,好歹得顾念着对方。
红叶这才作罢,好歹听四姑娘的意思,红叶在蕉下院做得不错,否则哪有赏赐。
沈妙珠拉着金妈妈走到角落。
“您派人去请了父亲过来吧。”
“这是夫人的意思?”金妈妈脸上全无笑意,可见对沈则言有多不喜。
沈妙珠摇头;“这是我的意思。”她看到了金妈妈略带气氛的神情,低声说道:后日就是除夕,难道能一辈子不见。今天好歹二舅舅在呢。”她那个浑不吝却极其疼爱妹妹和外甥女的舅舅。
若是可以,金妈妈只愿沈则言永远不踏足西园。
但她知道姑娘说的没有错,后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郑氏必须尽可能的不出错,这是她离开沈家十年后第一场真正的大仗。
金妈妈点头:“我亲自去,姑娘,这是妈妈的意思。”她怕其他人去,请不来人。
沈妙珠微怔,明白这是金妈妈的好意,她却不拒的。这样浅显的道理她和金妈妈都懂了,母亲岂会不明白,难得只是要面对。
但躲着是没有用的。
这话同意对沈则言有用!
沈则言半躺在塌上,这样冷的天气赤足薄衣。
金妈妈的目光在对方毫无血色的双唇上一触就走,她再一次低声说道:“姑爷莫忘了。”顿了顿还是说道:“”天气寒冷,姑爷还是该保重身体,三少爷翻年就要十六了。”说罢就告退离开。
沈则言怔忪一笑,想了想还是叫了人进来。
郑氏并不知女儿和金妈妈的举动,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