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家中祠堂,见见族老。”话音未落,就见老侯爷脸色一沉。
老夫人岂会不知他定然生气,沈家虽未嫡支又得了爵位,只是与其他族人关系并不亲近。老侯爷当年站错位置,定远侯这一支脉尽存,然旁系却死伤不少,且多是倾力培养极有抱负才华之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他支脉虽是怨恨老侯爷这一边,只是无奈他们大伤元气,只能勉力支撑世家的体面。
想要更进一步,却是更难。
两边的人虽不是敌人却却差不多。
沈则言要过去,老夫人自然不肯应允。只是她也有私心,这沈家虽叫沈家,但这府邸是定远侯府,迟早要全部交给大房。二房自不用去管,可三房以后该当如何?幺子既然说能努力弥补两边的关系,且不说他如何行事,若真能成功,对定远侯府有所裨益,也能让老大家不能轻视三房。
虽都是亲子,当年事,老夫人也知道老大是恨上老三。许家娶了荣珍郡主,就出了一个许贵妃。
沈若英与许贵妃相比,其实也是不差的。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怪那外来的狐媚子,若非她勾引,幺儿又怎会娶了她?即便后来迷途知返,可事已至此,十年过去,这三房夫人还是郑氏。老夫人的所有算计都落了空,更甚至赔上两兄弟的感情。
老夫人想起也是唏嘘不已。
偏偏如今暂时不能拿郑氏怎么样,沈家的体面还须维持,而沈嘉和越发出息,老夫人越难去动郑氏母女。
想到这些,老夫人面无笑意。
老侯爷更是如此。
这场宴席到底草草结束。
卓氏心有不甘忍不住拿眼去看郑氏。
沈妙珠见了微微皱眉,出了东园,才对郑氏说起。
母女虽都在沈家后宅,但许多时候,她并不能时刻在母亲身边。卓氏怕是把今日宴席不欢而散的事情怪罪在母亲身上。
毕竟那个便宜父亲和兄长,卓氏显然无法出手。而她?一个小辈,不足以平了卓氏的怒气。
“无妨。”郑氏并不在意:“虱子多了不怕咬,从我嫁进来,就注定被沈家迁怒。”这些年她早就看清了。
倒是……
郑氏问向同他们一道出来的沈嘉和:“你这差事?”
沈妙珠闻言叶望向兄长。
看情况,是在且适园的时候,兄长就已经有了消息。
偏偏瞒了她。
沈妙珠的心情是又难过又高兴,唯独不敢怪他。
“之前就有准备,只是尚未落定。也是今日在且适园里方才有了确切消息。”沈嘉和嘴角带笑,显然心情不错。
那应该和宝华公主关系不大吧?
只是兄长今日去了且适园,似乎也只和宝华公主见过面。难不成,在这之前二人就有了联系?
沈妙珠心尖颤了颤。
沈嘉和心思缜密,善于揣测他人想法,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对他压根不设防的妹妹。只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
沈嘉和不免觉得好笑。
兄妹二人先送了郑氏回去。
金妈妈看郑氏表情落寞,就想要安慰。郑氏挥手一笑:“这已经比我预想得好太多了,我不能因为自己是生他的人就以此一而再地伤害他。”
错了就是错了。
再多理由再多辩解,可沈嘉和那个时候不过二岁的男娃,他是被抛弃的人。这就是事实,即便又太多无可奈何造成这一切。
回蕉下院的路上,沈妙珠几次欲言又止。
沈嘉和停住身形。
沈妙珠止不住脚步,整个人撞了上去。
“心不在焉的,走路也不小心。有什么就问,蒙在心里可不见得就是好意。”沈嘉和似乎有感而发。
沈妙珠心里一痛,脱口道:“哥哥是见宝华公主了。”
“是。”
“那”沈妙珠说不出口,哪怕靠女人,她也不觉得兄长有错,可心里又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不是她。”沈嘉和笑道:“珠珠儿,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孩子或者是个女人。”
“那是陆瑜?”
沈嘉和脸一黑,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故弄玄虚了。想到这些,当即快刀斩乱麻:“我和留阳侯世子有个交易。”
得知不是那个登徒子?沈妙珠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兄长应该不会骗她才是。
至于蒋淳熙或是那个交易,她并不在意。
若非因为这人是沈嘉和,是她的兄长,打破砂锅问到底并不是她的性格。
“那他呢?”
“谁?”
“沈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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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落,余晖照在他那张如玉的脸庞上。
沈嘉和就站在那里,那么沉默。寒风吹过,沈妙珠的鼻头开始冰凉,眼睛有些微干涩,不舒服地想要流泪。
她就这样仰望着看向兄长。
沈嘉和说道:“不知。”
“是补偿吗?”
“不知。”
“太晚了,没用的。”
“是。”
沈妙珠听了笑起来,她对沈嘉和说道:“我不喜欢他。”有些事情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时候弥补并无用处。
即便不愿意承认,兄长对她实在太好了,可两兄妹之间还是隐隐有一道说不清的隔阂。这让沈妙珠难受之余,面对沈嘉和只会更小心翼翼。她知道这样不对,也在努力越过这道坎,却没有足够的条件。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个人。
“那就不要喜欢。”沈嘉和说得冷漠。“这个世界上,只要喜欢自己就好。”
沈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