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连忙低下头,不让萧真看到脸上的神情。低声道,“从前我娘在的时候总说一句话:做弓弓弯,做箭箭直。不喜欢我们兄妹间经常没大没小的嬉闹。如今哥哥新婚,我怕太不守规矩,影响他和嫂子之间的感情。再者若被嫂子发现我是个被宠爱的小姑,会觉得新妇难为吧?不如……远着些,冷着点。反正,他是我哥哥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嫂子,兄妹,新妇,永远不会变这些词,说出来就是刺着心,可又不得不这样讲。
萧真忍不住摸了摸琉璃的头发,“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我倒觉得无所谓的。你嫂子那个人,看起来知书达理又温柔和雅,定然能与你相处得很好,不用担心。”看得出,他对秋霜华的印象极好。
琉璃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胡乱应了,目送萧真一队人马远去。
回到水府,因为萧真的话,她心里乱得很,就遣了丫头,自己一个人在府里溜达。像所有习武之人的家一样,在距水石乔的院子聚名堂不远处,有一个小校场,是专门以偏院另辟出来的,厢房全拆了,地方尽够宽大,用于练武之用。只两间正房,用来摆放器械和设备。
不知不觉中,琉璃走到了小校场。愕然之下,眼见四周无人,她就想出点汗,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只是,当她正在常年不锁的器械房内挑刀剑,忽然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自从伪装成柔弱的大小姐,她就很少在别人面前显示武功,平时也就偶尔在自己院子里松松筋骨,还得是在四大贴身丫头看门闭户的情况下。就算水府中到处都是漕帮的人,但事关机密,知道细节和内情的人也就是凌红蝶和唐春两口子,所以她仍然需要掩饰自身。
来者很快,琉璃没办法,只好掩身在数排架子后的角落里,摒住了呼吸,降低存在感。没想到的是,进来的正是凌红蝶和唐春二人。
凌红蝶脸上有煞气,唐春却很无辜,不断低声解释,“你讲讲理啊,帮主要怎么样,我哪有资格置喙。虽说我受重用,到底是手下人。”
凌红蝶板着脸,“直谏两个字听过吗?他做得不对,你身为手下人,为什么不能劝阻?这才是正直,这才是忠心。他娶亲,自是身不由己,我懂。可为什么还把新夫人带过来?你就不劝劝他?”说的正是水石乔。
“红蝶……”唐春为难,伸手拉凌红蝶的胳膊,却被啪的打掉。
“小姐不是帮主的妹妹,伪装成这个身份,是有大事要做。这事,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道吗?”凌红蝶那样刚强的人,声音却有些哽咽,是因为心疼琉璃,真情流露。
琉璃听在耳里,看在眼中,感动得眼眶湿润,努力提醒自己要坚强。
受了情伤而已,她何必像个怨妇般自怜自艾?该怎样,就怎样,谁知道未来的事?她还有那么一大票手下,若连这一关也过不了。她对得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追随她的人吗?
只听凌红蝶又道,“小姐与晋王殿下订亲,确实是舍了自己。但帮主舍不下,后来二人之间的情形如何,你长了眼睛,看不到吗?若非帮主情深,小姐也不会犹豫摇摆。生出这些闲事闲非来。”
“帮主也很苦的。”唐春微恼,说了句公道话,“小姐苦,可苦得过帮主吗?到底,她不用背着背叛的包袱!”
“没人怪过帮主!小姐也是!”凌红蝶控制不住的高声,但因为兵器房是开着门的,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门外,不怕有人接近,不怕被人偷听。却不知道。惟一偷听的人在里头。
“我就是看不过去,他干吗把那个女人弄到东京都来!可惜他是帮主,在帮规之下,我不能违抗他,也不能揍他一顿!”
唐春见老婆真的动了气,叹道。“这……其实也不能怪帮主。我们上路时,帮主没打算带新夫人上京,新夫人也没表示出这个意思。不过走到半路。我们发现后面有人坠着,带了人去查,才发现是新夫人偷偷跟着。”
凌红蝶愕然,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躲在里面的琉璃,也非常惊讶。
只听唐春又叹了声,“新夫人说,帮主前脚走,她后脚就梦到了老夫人。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却是很不放心的样子,一直掉眼泪。似乎是觉得自己弥留之际糊涂,耽误了帮主的真心姻缘。所以,她就跟了来。觉得老夫人是托付她,要她看到帮主真的成家立业才放心。她说,小姐不是帮主的妹妹,但她是。虽是夫妻之名,也要跟着,非要看帮主尘埃落定,才再考虑自己再嫁之事。只有他们兄妹二人都过得好了,老夫人在泉下才能闭上眼。”
“这话太狠了!”凌红蝶摇头道。
唐春不解,可琉璃明白。
抬出石老夫人,就是戳中石头的软肋,刺中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又提起泉下之事,那不是说若石头不带她来,石老夫人会死不瞑目?
这认知,让琉璃的心再度警铃大作。因为能用这样的心机,说明秋霜华不爱石老夫人。真正的亲人,哪舍得以老人家的灵魂做伐子?石头未必不明白,可子欲养而亲不在,那也种痛苦迷蒙了他的心智。而他对她却是另一种说辞,另一种解释,把携妻进京的事揽在自己身上,是怕她与秋霜华相处不好,为秋霜华答应改嫁之事增加变数。
石头是个有英雄气质的男人,但出身草莽,没有经过宫斗挣扎,所接触的女人,大多是直来直去的类型,这注定他对心机女的手段应付笨拙。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