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了腰带,外袍松松垮垮,摇摇欲坠,在段长歌肩头几欲滑落,她将袍子提上去,好在火折子刚才熄灭了,越子临并不能看见。
“那无病可得收好,”她也笑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越子临重复了一句。
她反复咀嚼这个词,竟笑了起来。
“怎么?”
“我很喜欢你这么说。”越子临道。
未说完,段长歌就被抱住了,她道:“谢谢。”
越子临身上的烟香与熏香混合的味道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段长歌眸色幽深,她并不想听谢谢。
她想听什么越子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可又不能说。
段长歌其人,fēng_liú洒脱,却头一次这般畏手畏脚。
越子临哑声道:“谢谢。”
她究竟在谢什么?
谢这句一辈子?
不多时越子临又缓缓道:“之前这么和我说的人已经死了。”
这帐中的暧昧被猝然吹散,宛如突然进来了一阵冷风,段长歌无奈道:“其实,你可以不说的。”
越子临又道:“你对谁都这样说吗?”
段长歌道:“无病觉得,某有多少个一辈子?”
越子临听罢放开她,把腰带折好塞进袖子里了。
段长歌看不见她的动作,但听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
不是她多想,而是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声音为免太旖旎了些。
“藏起来,若是有一r,i你反悔了怎么办?”
段长歌哭笑不得道:“无病要我去做什么事,某还会反悔?”
“上刀山,下火海。”越子临眯起眼睛,道。
她的声音无端地冷了下来,可段长歌并没有注意到。
段长歌一本正经道:“这世间,唯忠孝礼义廉悌耻不可负。”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美人。”
“你不负我?”越子临眼睛亮晶晶的。
“不负。”
“若是我先负呢?”
这话仿佛已经订了终生,段长歌咳嗽了一声道:“某心甘情愿。”
越子临直截了当道:“你今日这样说,我不信,我只看来日。”她贴近,道:“段大人不知哄过多少美人,你说的话,我自然要留七分。”
段长歌道:“我哄人是喜欢对方的性子,贪念对方的舞姿,又爱人家的容貌,你,”她刻意拉长了声音,道:“我能图上什么?”
越子临道:“舞蹈音律我略同一二,笔墨丹青也小有成就,就单我这张脸,不说是绝世无双,也是倾国倾城,哪里不值得你惦念?”
“你我是好友,”段长歌拿她的话来堵她,“我自然关心,却不是惦念。”
惦念?
那是什么词儿?
说得她仿佛心怀不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