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无力,就是这样的感觉。
管事拿扇子扇着风,凉凉道:“这姑娘忒不识好歹,那少帅玩腻了自然不来了,一个烂货能卖出这个价儿早该烧高香了,这是闹给谁看呢?”
旁边的姑娘笑道:“妈妈可别这么说,万一少帅又想起她的好了呢?”
“刚开始我就不明白,这丫头还没张开,不懂规矩,怎么就得了段少帅的青眼。”
“妈妈难道就不知道新鲜这个词儿?吃惯了山珍海味,也要品品稀粥养养胃呐。”
“我们这娇嫩的丫头,”管事朝上楼的豪商道:“客人可得怜香惜玉,别让人家小姑娘日照三竿,起不来床。”
豪商大笑道:“承管事吉言。”说完就有有眼力的小厮给妈妈塞香囊。
足金照得人眼都亮了。
管事笑道:“谢客人的赏。”
豪商被簇拥着进来,见越子临被绑在床上,眼中尽是恨意。
男欢女爱讲究个你情我愿,豪商给她松开绳子,道:“你若让我高兴了,我买你回去,做外室也不是不可能。”
他自以为是天大的恩典,却让越子临忍不住想拿剑往他喉咙上捅。
“不。”越子临道。
这女人神色坚决,语气冷硬,实是不识抬举至极。
豪商冷笑一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将就你情我愿,可强取豪夺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按着越子临单薄的肩膀,将少女压到了床上。
……
雨太大了,雨声把杀伐声都淹没了。
段长歌浑身都是血,有她的,有别人的。
战场从殿中转移到殿外。
段思之见着她,大怒道:“你出来做什么?!”
他好不容易把人送进了偏殿,结果这丫头居然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
段长歌也明白了几分今晚的场景,道:“女儿怎能让父帅一人犯险?”
段筠道:“放屁,你是想溜出去见那个官妓,被逮了个正着!”
段长歌道:“闭嘴吧你!”
不知道顾临远,如何了……
一刀从她胸口掠过,段筠一脚将她踹开,拔剑割了对方的喉咙,吼道:“你现在是愣神的时候吗?想死上吊去,别在这耽误事!”
段长歌收敛了心思,拔剑而上。
后,这场因削地而起的君侯之变被镇压,所叛君侯数十者,皆对外称疾病而亡,适逢京中瘟疫,无疑此者。
……
噗嗤一下,血喷到了她脸上。
越子临推开豪商的尸体,房中响起一个带笑的声音,“小丫头好稳的手。”
是温若冰。
越子临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温若冰现身,道:“我看你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若就和我走,如何?”
越子临看了她,半响,道:“好。”
……
又夜,血ji-an五步。
越子临拔剑,舔了舔指尖上的血。
无论是当年冷漠的看客,还是管事,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她扔下火折。
浇了火油的楼阁易燃极了,她眯起眼睛,享受般地看着火光。
“临远?”段长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竟全是诧异。
越子临僵硬地转身,“段……”她并未说出口,只觉得天旋地转,人昏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是在柴房中。
越子临浑浑噩噩地向外面走去,外面有一口井。
她朝井走了过去,一个少女一把拉住了她,扬眉道:“你做什么?”
越子临声音沙哑道:“轻生。”
日头太高,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少女惊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道:“你别哭了,我带你出去。”
“嗯。”
……
血ji-an满脸。
越子临麻木地放下簪子。
如果回来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痛苦,那么回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段不疑没来。”一个女音道。
非常熟悉,越子临此刻却想不起来。
“她为什么没来?”声音循循善诱道:“她要是真喜欢你,她怎么会不来?”
“是谁?”
“不过是她玩腻了罢了。”女人低笑着。
“别装神弄鬼。”越子临按着簪子,“出来。”
女人道:“我不是就在吗?”
越子临猛地回头,白光瞬间淹没了她的视线。
她睁开眼睛,自己仍坐在椅子上,面前的画墨迹还未干。
是梦?
墨香淡淡。
越子临用手沾了些墨,送入口中。
是,秋荻。
☆、第四十九章 拜帖
为什么, 她的墨里会有这样致幻的药?
那日同段长歌饮酒, 醉后不曾忆故人, 后来遍翻古籍才知, 秋荻只能用来闻,而不是用来喝, 且要捣碎放入墨中或点燃,才会有效果。
闻秋荻后见到的是故去的景象, 若是有旁人引导, 诸如在入梦者身边说话, 入梦者则会把他讲的故事当成现实。
有人在刻意引导她做这样的梦,而且, 最后……
越子临眸色深沉。
是谁?
“她若是真喜欢你, 怎么会不来找你?”这话仍在耳边
若是不知道秋荻的功效,她真要以为段长歌这般无情地对待过她。
不管那人是谁,挑拨她们二者关系的意图倒是十分明显。
可是, 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
素怀瑜当年的药量怕伤了她的身体用的太轻了, 以至于出现此种状况。